“尊者,我們在城北五千裏處探尋到魔族蹤跡。”
令狐雪低着腦袋,接着又偷偷擡了起來,但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弄的白淺十分迷茫。
尊者聞言沉吟半晌,而後說道。
“我知道了,集結軍隊...隨我過去看看。”不知爲何,白淺在此時尊者的聲音中聽到了一些無奈的情緒。
“是!”
但白淺現在卻更加心急於其他的地方,以此時他所看到的場景,還有自己身上發出的奇怪聲音來看。
“我現在不會...不是我自己吧?”白淺頭疼的想道。
想了想,白淺嘗試着喊了一聲。“系統?”
“我在。”
萬幸,即便是在這種詭異的時候,系統仍然在白淺身邊。
“我現在是什麼情況?”白淺鬆了口氣問。
“這是過去的時空,宿主您此時所看到的,就是那個英靈殘魂的記憶碎片,您可以完整體驗這段記憶,或許能得到一些領悟,如果您不想體驗的話......”
見系統話說到一般就停了下來,白淺追問道。
“如果我不想體驗會怎麼樣?”
“如果您不想體驗的話,系統也沒辦法帶你出去。”
“......”
白淺翻了個白眼,雖然他現在壓根做不到這個動作。
就在這時,被白淺附體的尊者長嘆一聲,起身走到窗邊,深邃的雙眸緊緊盯着天邊。
很快,白淺眼前一閃,再次出現畫面是,他正站在雲端之上,腳下踩着一條雙翼蛟龍。
雖然無法控制任何動作,但在白淺的眼中卻也能看到至少數萬名修士。
而且奇怪的是,這個空間分明是由尊者的記憶構築,也就是虛幻的。
但他卻能清楚感覺到這些修士身上的氣息,氣息最低的也是乾境後期,而這部分乾境後期的修士,也是這個軍隊之中的炮灰兵。
“這到底是什麼時代,乾境後期的修士居然只能當炮灰?”白淺心中納悶的想道。
這時,白淺熟悉的令狐雪又出現了,眼中有些擔心的神色。
“尊者,剛纔得到消息,南邊的軍隊大敗,靈州、元洲、天洲、乾州的援兵也死了大半。”
令狐雪捏了捏拳頭,雙目紅潤,咬着牙道。“屍山血海、人魔的屍體像是豆子一樣灑在那。”
即便白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也是不禁一痛,他難以想象這是何等慘狀。
聽到這個消息,尊者半晌沒有說話。
沉默的氣氛似乎感染了上天,天上一片黑雲,人心亦是沉寂萬分。
“他們已經做到了自己該做的。”尊者眨了眨眼,語氣依舊聽不出絲毫波動的道。
令狐雪看着天上的黑雲,心中只覺得壓抑非常,如一顆石頭砸在心口。
最後,令狐雪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自己參與這場戰鬥之後心中最大的疑問。
“尊者,這場戰鬥...我們真的能贏嗎?玄州...真的還有救嗎?”
這場戰鬥已經持續了近萬年,大大小小的戰爭在玄州的每一處打響,如今的玄州已經沒有普通人了。
人、魔、獸。
在玄州的任何地方,隨便在地上抓一捧土,裏面必有一個或者幾個人的碎骨頭。
毫不誇張的說,作爲戰場的玄州已經是人間煉獄了。
令狐雪在這張戰爭中奉獻了自己兩千年的歲月,大大小小的戰鬥經歷了上千次。
但打的越久,他就越是懷疑這場戰爭的結局是不是會偏向自己這邊。
“玄州?”白淺心中疑惑,九州大陸有玄州嗎?
正在白淺疑惑時,尊者說話了。“雪,你是爲了什麼來參與這場戰爭的?”
“爲了抵禦魔族,復我人族榮光。”令狐雪毫不猶豫的道。
“我不是...”尊者側頭看了令狐雪一眼,對方的眸眼伸出藏着深深的疲憊。
“我來參與這場戰爭,只是爲了我覺得我該來,沒有目的。”
“這場戰爭到底何時開始已經沒人說得清了,但我知道一點...這場戰爭絕對不會以哪一方的慘敗爲結束,我們懷疑着這場戰爭到底何時能有結果,魔族也是,我們都累了,只是停不下來而已。”
“所以...贏不了嗎?”令狐雪苦笑一聲。
“至少,不會在我們這個時代有一個結果,所以你不需要擔心。”
尊者看向令狐雪,不知是不是令狐雪的錯覺,他似乎看到尊者笑了笑。
“爲什麼不用擔心?”令狐雪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輸贏是那些後輩的事情了,我們大抵是看不見了,只需要做好現在該做的事情就好,做到自己能做的就好。”
聽到尊者的話,令狐雪低着頭,好一會兒過後忽然說道。
“但我還是想要...結果,看一看結果之後。”
隨着令狐雪話音落下,白淺眼前一花,又換了場景。
看的正起勁的白淺此時內心是無語至極,這記憶碎片碎的還真是可以。
但下一秒,當白淺看清楚眼前的場景時,他心中的一切活動都在這時停了下來。
白淺的眼前是無數具屍體,這些屍體有人族軍隊的,也有魔族軍隊的,但似乎都是剛死不久,而自己的腳下,則是泥濘的血泥。
不知是不是白淺的錯覺,他似乎都能聞到那股血腥的味道。
忽然,尊者的目光一轉,看向某個位置,那裏是一個孩子,幾個人族士兵將一個毫無修爲的孩子圍了起來,臉上的憤怒預示着他們似乎想要做些什麼。
而那孩子臉上亦是藏着悲傷、憤怒、激動、恐懼。
難以想象爲何一個孩子身上會有這樣複雜的情緒,但在這裏...這似乎就是常態。
“你們在幹嘛?”隨着尊者說出這話,他便已經出現在了幾個士兵的身後。
這一次,尊者似乎有一絲怒意,這絲怒意被尊者控制的很好,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表露。
但幾個極境修爲的士兵此時卻冒出了一身的大漢,他們的直覺告訴自己,尊者在生氣。
最後,一個修士頂不住尊者的目光,顫顫巍巍的低着頭解釋道。
“尊...尊者...這個孩子剛纔想要偷襲我們,所以...所以我們準備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