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要系統幫幫忙的白淺放棄了這個想法,決定還是自己先試一試比較好。
就和以前一樣,到了關鍵時刻再叫系統幫忙也不遲。
這樣想着,白淺踏出了第一步。
轟隆!
一步踏出,白淺腦海中彷彿響起驚雷之聲,他彷彿一步沒有站穩,身形趔趄的倒在地上。
接着,白淺猛的抱住了自己的頭,他忽然間聽見了好多的聲音。
這些聲音十分嘈雜,但是讓人厭惡,心煩。
更重要的是,白淺無法屏蔽掉這樣的聲音,這東西沒有任何的傷害,不是物理層面,也不是靈魂層面,但它就是存在,無法消除。
白淺有一種預感,若是自己的魂力達不到極境的層次,恐怕這些聲音會讓自己在一瞬間炸掉。
白淺深吸一口氣,試煉這麼快就來了嗎?
從地上爬起來,白淺往前方走去。
很快,白淺發現自己越是往前走去,那些聲音就越大,且愈發清楚。
這時,虛無的世界中,一個威嚴的聲音驟然出現,猶如炸雷一般。
“你聽到了什麼聲音?”
聽到聲音的白淺站在遠處,神情恍惚了一瞬,腦海中的嘈雜並未因爲這個威嚴的聲音消失,妨礙着他的思考。
但白淺現在也不想思考,他沒有任何的多想便說道。
“廝殺聲,像是在戰場上,似乎死了很多人。”
說出這話時,白淺彷彿身臨其境的看見了一個殘酷的戰場,他不爲所動的望着那些人影從眼前掠過,然後從空中落下。
最後,所有人都死了。
白淺眼神逐漸變的冰冷,他曾從別人的記憶中,看見更爲殘酷的戰場,他厭惡這樣的場景,發自內心的厭惡。
很快,這樣的畫面沒了,白淺繼續往前面走去,腦海中的聲音依舊的嘈雜,白淺似乎逐漸聽到了一些除了廝殺聲之外的聲音,那是......
“你聽見了什麼聲音?”那個威嚴的聲音再次出現,響徹在白淺耳邊,又好像是...響徹在白淺內心。
白淺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將死之人的哀嚎,他們的痛苦...和無奈。”白淺回答道。
白淺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彷彿也死了,死之前看見了什麼。
沒有,只有遮蔽了雙眼的鮮血。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玄魔殿頂峯時看見的臆想,猛的覺得心痛。
死去的話,就失去了,失去了一切,誰願意這種事情發生,沒有誰願意。
但這種事情永遠都在發生,甚至越來越多。
白淺內心堅定,他不會看見這樣的畫面真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白淺繼續往前面走去,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累,精神也是。
那個聲音不會殺掉自己,卻依然帶給他巨大的影響。
他的氣力消失了許多。
“你聽見了什麼?”那個聲音再次出現。
這次,白淺依舊沒有遲疑。“悲傷!悲泣!希望破滅之後絕望的跳動。”
眼睜睜看着希望的破滅,一切歸於寂靜和無言之中,白淺聲音粗重的喘息着。
目光逐漸歸於死寂,燦爛笑顏變爲沒有表情的僵硬。
白淺心中多出了一抹沉重,他握了握拳頭,然後又鬆開了。
這之後聽到的聲音,似乎都是源自於一開始的那場廝殺,廝殺過後帶來的後果。
白淺不知道爲何讓自己聽到這些,似乎沒有意義,但......他對心中原本就厭惡的東西更爲厭惡了。
這次不僅僅是因爲自己而厭惡,還因爲更多的東西。
白淺繼續往前走去,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他的雙腿已經彎曲,整個人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你聽見了什麼?”
白淺擡起頭,迷茫的看着四方。“廝殺聲......”
聲音消失,白淺繼續往前走去,他繼續往前走,只是剛纔的那個聲音,他似乎更加熟悉了。
那個聲音,似乎就是自己的聲音。
是的,那就是自己的聲音,但這好像不重要。
他殭屍一般的往前走去,是走了一百步還是一千步?還是一萬步或十萬步?
自己的聲音再次出現了,已經知道這是自己聲音的白淺不在覺得這個聲音威嚴,也不在覺得這個聲音有任何的特殊。
這聲音彷彿是他自己的自問,而回答則是他自己的自語。
“你聽到了什麼?”
“哀嚎!哭泣!心臟停止跳動。”
“你聽見了什麼?”
“希望的破滅,光芒的消散。”
同樣的幾個問題,白淺聽到了數十次,也回答了數十次,他的身體越來越矮小,氣息愈發微弱。
但他知道了一些。
那一切就彷彿是輪迴一樣,不斷的發生,不斷的發生,永遠不會消失。
無言之中,白淺的瞳孔中是熊熊燃燒着的怒火,他的內心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這樣死寂。
憤怒,厭惡,排斥,噁心......
他甚至無法從這些聲音之中聽到絲毫平常和美好,自然內心也沒有任何良好的情緒。
這時,自己的聲音再次出現,只不過問題卻變了。
“你是否願意爲此做一些什麼?”
白淺渾身一頓,他擡頭看着上面,沒有天空,什麼也沒有,就是一片虛無。
但他好像就是看見了什麼,他對自己看見的並不存在的東西露出了一個充滿殺意的笑容。
“呵呵!”
隨着白淺不屑的笑聲傳出,整個空間開始震顫,似乎馬上就要毀滅一樣。
但忽然間,一道火光的出現,穩定了這震動的虛無。
白淺朝着火光的來源處看去,前方是一團篝火,而篝火的旁邊,坐着一個男人。
這時,白淺體內虛弱的感覺消失了,他沒有猶豫,大步向前走到男人面前。
這正是他第二次試煉結束時看見的那個虛影,一個強者的殘念。
“你好!又見面了。”殘念擡起頭,白淺依舊看不清楚他的臉,只是默默的坐在其對面,然後道了一句。
“你好!”
殘念微微點頭,然後好奇的問。
“你沒有給出這個答案該有的回答!我感覺得到,你明明對那些感到憤怒,感到無奈,卻爲何沒有發自內心的說出答案?”
“所以...我的試煉失敗了?”白淺笑着問。
殘念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等着白淺的回答。
見狀,白淺也沒有多想,直接說道。
“我願意做些什麼,在實力充足之時,因爲我厭惡自己看到和感覺到的一切,所以我願意。”
“所以?”殘念問。
“所以!如果這件事某些人影響,而非是出自我個人的意志,那我拒絕。”白淺目無波動的看着對方說道。
“那就是你內心的想法。”
“是,但有東西誘導了我。”白淺很小氣,他要做的事情,只是因爲他想做以及自己認爲自己應該做的。
而非是別人來爲自己灌輸一些什麼。
所以就算他原本就打算做些什麼,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給出回答。
如果是玩笑還好,但那不是玩笑,是認真的,認真的回答,白淺不會讓對方如願。
殘念緊緊的盯着白淺,似乎想要將對方看穿。
“是嗎?那還真是...奇怪。”
“或許並不奇怪,我只是很普通的,希望能夠掌控自己的人而已。”白淺說道。
殘念沉默良久,然後忽然道。“你失敗了。”
“是嗎?”白淺微微一笑,並不對此感到意外,他摘下手上的戒指。“不管如何,多謝你救了我一條命。”
白淺能感覺到,方纔若是這團火不出現的話,自己逃不過這個空間的毀滅。
他真的會死!眼前的殘念救了自己一命。
至於戒指?
這對於白淺而言並不重要,他或許奇怪和疑惑戒指的意義,但是否擁有戒指,他都是白淺,不會因此改變。
殘念沒有接過戒指,而是繼續說道。
“以這個空間的裁定標準來看,你的確是失敗了,你沒有給出固定的答案。”
“但是在我這裏,你通過了,你擁有足夠強大的意念去做想做的一切,以自己的意志去做,你很堅定,不會動搖,所以你成功了。”
“那麼......”白淺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看來手中的聖魔戒不會消失。
“我大概明白了一些,那麼是否承擔最後的責任,還是由你自己來選擇吧,但這一關,你通過了,雖然...這一次你得不到任何的獎勵。”殘念說道。
白淺聞言笑了笑。“是嗎?這倒是小事,雖然有些小小的可惜。”
說話間,白淺再次將聖魔戒帶上,然後問道。
“上次你說,再次見到我的時候,會給我解答一些疑惑,現在這個承諾還算數嗎?”
“說,如果我知道的話,便知無不言,但我只是一道殘念,到底知道多少,自己也不清楚。”
白淺微微點頭,然後將自己的問過王婆子他們的第一個問題問了出來。
“天域宗嗎?”殘念似乎皺了下眉頭。“我沒聽過天域宗,但我大概知道,天域宗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