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在此謝過院首大人,只是我公務在身,還請院首帶我前去查看現場,早日破案,緝拿魂鬼。”
禮節到位,口氣恭敬。
他自然不知道張庭的心思,只是一心想要把案子查清,將魂鬼揪出,徹底了結此案。
張庭目露狠厲,沒想到自己給少年臉,他竟不要!
他怎麼敢?
自己乃是當代大儒,翰林學府的院首,有多少人想和自己同桌喝茶,都沒有這個機會呢!
“大膽江狐,我們院首大人請你喝茶,你非但不接受,還膽敢拒絕,是誰給你的膽子!”朱常在在一旁立喝出聲,眼睛赤紅。
當日在天龍山被辱的畫面歷歷在目,現在仇人的出現,讓他愈發憤恨了。
江狐聞言微微皺眉。
沒想到,此人也在翰林書院之中,而且還膽敢朝自己嚶嚶狂吠。
看來,以前那頓打還是太輕了啊。
“下官奉我家司命大人旨意前來辦案,不是聽你們在這裏扯淡的。”江狐面色逐漸冰冷,口氣略帶不善。
沒想到出來辦個案子,就遇上不長眼的。
張庭沒想到這少年的脾氣如此暴躁,竟敢公然詆譭與他,剛想呵斥江狐,只是不遠又傳出聲音。
“哈哈哈,原來是少司命來了,老夫李莫言方纔在上課,不知道少司命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一名白髮老者拄着柺杖走出側院,身後跟着七個少年,兩旁有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女攙扶着。
這兩人江狐也認識。
乃是當年天龍山獸潮,江狐在血鴉嘴下救出的青年少女,李婉清和李玉清兄妹兩人。
李莫言早已派人查清,便是江狐化名梁菲凡,解救了自己的孫子孫女。
所以,他不能讓張庭欺負了孫子孫女的救命恩人。
兩人看到救命恩人,略顯得有些激動,特別是李婉清,眸中熠熠生光,嘴角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在下鎮妖司少司命江狐,參見李莫言院首大人。”江狐拱手禮拜,面容依舊不卑不亢,且收了冷峻的面容。
看到少年禮拜,李莫言呵呵開口:“少司命日理萬機,今日抽空前來查案,我等自當爲少司命行方便之門,還請少司命隨老夫前來。”
說罷前面帶路,朝着案發現場行進。
江狐隨着李莫言往案發現場走去。
張庭臉都黑了,只是礙於李莫言在場爲少年江狐撐腰,只得隱而不發。
衆人也跟了過去,他們可不相信,就連高平都無法捕抓到的邪祟,這個小小少年,他怎麼可能做到。
無非是徒增笑料罷了。
一路之上,李莫言也講起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何偉自幼父母雙亡,被其叔叔拉扯大,從小在家便是被欺辱對象,來到瀚林學院,因爲性格怯弱,也被當成弱小欺凌,以郭青爲首的七人經常欺負他,向他收取保護費,進行人身攻擊等等惡行。
算是校園霸凌之類的事件。
只是這仇恨越積越深,老實人爆發起來,後果極其恐怖。
何偉便在三日前爆發。
他不知道從哪裏獲得的祕法,焚化自身,成就厲鬼,當場殺害了欺辱他的郭青,後來又在宿舍吊死了李吉林,在河塘邊將張鋒溺死。
其餘四人之中,有三人皆各自回家。
還有一人生病臥牀不起。
江狐瞭解完大致情況,也來到了何偉自焚並且殺害郭青的現場。
現場已經經過了幾輪清理,並沒有查出什麼線索。
“佛桃,可發現什麼鬼魂嗎?”江狐心念流轉,詢問佛桃。
“沒有......只是這鬼魂的味道有些奇怪......”佛桃仔細觀看了四周,並沒有發現異常,只是聞到了一股靈魂的怪味。
“怎麼奇怪?”江狐疑惑詢問。
“這種味道,不像是厲鬼發出的,而是一隻受到無盡恐懼的鬼魂,散發出的恐懼之味。”佛桃回答。
“咯咯......你這個形容恰到好處。”佛桃不吝誇獎,膽小鬼平常指的是人,或許只有江狐能想到這種奇奇怪怪的稱呼。
江狐聞言苦笑,自己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還說中了。
這個案件恐怕另有隱情。
佛桃身爲鉢盂的器靈,對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極爲敏感。
單單通過鬼的氣息,便能判定這隻鬼的性格。
難道,何偉是被人脅迫,或者受人控制的嗎?
江狐已經尋到些許眉目,心中暗忖。
“你怎麼想到的,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佛桃又開始抓狂搖江狐的小人了。
自從江雅雅進入江狐的身體裏面,便賴在裏面不走了。
兩人都拿她沒辦法,只能任由她在江狐身體裏面玩幾天。
或許玩膩了,她就出來了。
在郭青這邊得到的情報不多,江狐通過佛桃知道了何偉乃是一隻膽小鬼,恐怕另有隱情,其他一概判斷不出。
江狐便請李莫言帶路,又去了李吉林吊死的宿舍。
這間宿舍是李吉林與張鋒兩人的宿舍,兩人同住。
不過這兩人也先後被害,一人被鬼魂吊死,一人在當夜凌晨,被鬼魂推入水中淹死。
宿舍的現場沒被破壞,兩人的屍首還停放在宿舍裏面,有兩個文宗官員看護,估計是李吉林和張鋒被殺害之後,學院纔開始重視這件事情。
宿舍裏顯然經過了一場廝戰。
那條白色長綾依舊掛在樑上,四周桌椅傾倒牀鋪搗亂,就連地面上都留下了一條血痕。
這是李吉林被鬼魂拖出來的一條血痕,然後才被掛上白綾吊死的。
“這是前天早上才發現他的死訊的,死的模樣很慘,李吉林的屍體便在此處,還有張鋒的也在一片,若少司命需要,可以自行去檢查。”
李莫言開口提醒。
“多謝李院首提醒。”
江狐朝他拱了拱手,便走過去掀開遮蓋李吉林屍體的白布。
頓時一股屍臭撲鼻而來,臭氣熏天。
若是被鬼魂殺死的人,靈魂很快離體,陽氣和精元泄的極快,導致腐爛速度加快。
所以,僅僅兩天,這具屍體便開始腐爛發臭。
旁邊的朱常在冷笑開口:“李吉林剛開始是被鬼壓牀,掙扎弄塌牀鋪,又從牀上滾落,一人一鬼撕打,又被鬼魂抓傷,地面血跡斑斑,最後李吉林被鬼魂打了半死,一路拖行掛上了白綾,最後被活活勒死。”
他的目光帶着些許挑釁,知道江狐是鎮妖司的人,不過文宗宰相高平都查不出所以然的案子,他一個小小鎮妖司少司命,肯定也是不行。
瀚林學院連續被厲鬼殺死了三名學員,這翰林學府本就歸高平所管,不過他高調而來,低調而走,甚至連鬼魂都沒有找出蹤跡,這足以說明這鬼物的厲害。
除非長公主炎靈祝,鎮妖司的司命親自前來,纔有可能揪出這隻鬼魂。
否則他不相信,這個小小少年竟能將鬼物擒拿。
“李院首,此處爭鬥痕跡極重,爲何當時沒有人發現情況。”江狐開口詢問。
“少司命請看,這裏曾經被佈置了結界,結界可以隔音,大概能持續一個時辰左右。”那朱常在指着牆角的術法痕跡,又冷笑着開口解釋。
江狐聞言微微蹙眉,“常聞文宗學子十分敬愛師長,恭敬謙和,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着便來到張鋒的屍首之處。
朱常在聞言,氣得怒火中燒,剛想呵斥江狐,又被張庭攔下,眼神似在苛責。
李莫言聞言,鷹隼般的眼睛盯着朱常在,覺得此人越俎代庖替自己回話,的確是對自己便是不敬。
朱常在看到李莫言威嚴的目光,連忙閉口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