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三圈外三圈圍着許多人。
方纔的大戰,十里外都能看見,百里外都能聽見,就連炎帝陛下都被驚動了。
朝堂文宗的官員佔盡大半,還有御前侍衛,武宗等諸多人士紛紛尋訪而來,詢問是由經過。
衆人得知少司命江狐只是去了一趟翰林書院,便將真兇捉拿,不由暗暗驚歎。
沒想到難道文宗數日的難題,被鎮妖司少司命瞬間決絕了,鎮妖司不愧爲鎮妖司,捉拿妖邪方面的能力,乃是毫無爭議的。
朝中大員聚集了許多人,高平與李莫言和張庭等文宗衆人便坐在大堂之中聽審,武宗許多人也過來觀看審案。
現場的官員比百姓多上好幾倍,許多百姓竟找不到站着的地方,只得放後面退。
大堂之上。
炎靈祝聽完江狐的報告,心中震驚不已。
這域外邪魔乃是上古聖靈,諸神黃昏之後便沒有記載,沒想到竟會再次出現,這可是會危機整個原界的危機,她不得不小心對待。
“大膽黃智龍,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黃智龍猙獰邪笑,兩條血淚痕跡未乾,讓其顯得更加猙獰。
“修煉魔功,煉祭魂魄,獻祭域外妖魔,此三大罪責,足以定你個百死之罪。”炎靈祝立聲嬌喝,聲音繞樑,餘音動魄。
“哈哈哈哈,若是能殺死全部仇人,萬死又有何妨!”
衆人聞言,皆竊竊私語了起來。
炎靈祝也從江狐的口中得知,此人做這些事情,好像是爲了給他的妹妹報仇,不得已而爲之。
“他們因何得罪你,你可以講來,本司命自當替你討回公道,如若不然,罪人脫罪,你則萬死,罪人瀟灑人間,你則沉淪地獄。”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了。
死了還能拉墊背的,何樂而不爲呢?
黃智龍聞言,終於軟了下來,伏地納頭便拜。
“司命大人若能爲我妹妹討回公道,在下即便是死了,也不會忘懷司命的大恩大德!”
“嗯,你將事情講來,本司命自會依法辦理。”
黃智龍聞言,磕頭陳述。
原來,他還有一個妹妹黃智鳳。
黃智鳳十分鐘情於何偉,兩人本是老鄉,從小青梅竹馬。
只是黃智龍看不慣何偉的懦弱性格,便不答應兩人交往。
因此,兩人經常私會。
這件事情被黃智龍發現之後,尋找兄弟幾人來了個棒打鴛鴦。
可是!
郭青幾人眼看黃智鳳嬌美動人,竟將其抓住調戲,黃智龍理所當然的挺身阻止,可是反被捆綁動彈不得。
最後,妹妹便在黃智龍面前,受盡六人凌辱。
事後,妹妹跳井自殺。
他便拿出以前偶然獲得的魔功修行,與何偉一起合謀,殺害衆人。
這魔功需要煉祭一人的魂魄作爲引子,何偉知道黃智龍爲報仇甘願修行魔功,自願獻祭自身,助黃智龍修行魔功。
黃智龍修得魔功,控制了何偉獻祭自焚幻化的鬼魂,當衆殺死了郭青。
讓衆人以爲這是厲鬼尋仇事件。
隨後,他又利用魔功催動鬼壓牀術,將李吉林壓成重傷,將其拖上白綾活活吊死。
而後,又在水池旁邊,將約來的張鋒推入水池,再次使用魔功控制鬼魂,在水底將張鋒活活吸乾。
其餘三人知道消息之後害怕厲鬼索命,便紛紛躲避回家。
黃智龍還沒來得及殺死其他三人,只得等待風波過去,三人回來上學之後,再尋找機會將其殺死。
黃智龍說及此,人也清醒了許多,眼中流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熱淚。
他苦澀開口,“可是,這位少司命的出現,打亂了我接下來的計劃,我不怪他。”他將目光落在江狐身上,十分哀慼,令人動容。
江狐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靜靜站在炎靈祝的身後,宛如一樁木頭。
“只是我好恨,我好恨啊!早知道鎮妖司會派人過來,我一定會親自尋到這三個人的家裏,將其徹底殺死!”
此時,外面傳來一片嘈雜。
“外面何人喧譁?”炎靈祝微微蹙眉詢問。
有人跑進來稟報:“司命大人,外面已將羅玉,章歷和兩人擒獲,正押往殿上。”
衆人擡眼看去,已有鎮妖司執事,將居住在炎城的其餘兩人押來。
兩人渾身發抖,臉色發白,有些不敢面對黃智龍。
“冤枉啊,大人,我們什麼都沒做啊。”
這兩人在黃智龍的指認下還極力狡辯,直接被炎靈祝大刑伺候,被打的不成人樣,連忙招供。
其中有文宗的人有想要阻止的,被炎靈祝直接命人扔出鎮妖司。
衆人紛紛倒吸涼氣,心驚膽戰。
小魔女即便當了鎮妖司司命,依舊不改初心的刁蠻。
這些所有人都老實了......
......
最後,剩餘一人也被鎮妖司派人連夜捉拿。
三人被髮配充軍,相當於判了死刑。
七日後,隨着一刀落下,黃智龍人頭落地,這件事情便告了一段落。
黃智龍大仇得報,被斬首之時,依舊高呼司命英明,感謝翰林師長之類的話。
江狐站在午門之外,等待衆人散去,便拿出一副上好的紫金楠木棺材,將黃智龍屍首放入其中,將棺材板用拳頭捶釘子釘好,依舊不發一言。
少年擡棺,衆人退避,一路朝城外走去。
最後,尋了一處風水寶地,將黃智龍的屍首埋葬於一處風水寶地之上。
梧桐樹下,少年飲酒消愁。
現在正值春末,原靈花鋪滿大地,一陣香風吹過,撫其漫天花雨。
江狐遠眺,心神暢然。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你不幫他立碑嗎?”
佛桃眼看江狐有些鬱郁,開口與他說話。
“這都是世俗眼光,人過何必留名,雁過何必留聲,一切皆是空,人死如燈滅。”江狐喝了一口酒,又將酒倒在地上,苦澀開口,“以後要是我死了,我就叫後人將我的骨灰灑在大地河流之中,滋潤萬物。”
“哇,好有佛理,肉身本就是束縛靈魂的媒介,是自由的枷鎖,你應該剃髮比丘,參禪悟道,有我的幫助,你以後一定修成正果,不死不滅。”
佛桃嬉笑開口,好像是在說玩笑話。
“還是算了,我都當爸爸的人了,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佛桃聞言瞠目結舌,竟有些無言以對......
這傢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
“你看,他在那裏。”
此時,有兩個身影朝江狐這邊走來,青年溫文儒雅,少女甜美青秀,宛如金童玉女。
是李玉清與李婉清兩兄妹。
江狐放下酒罈,朝兩人拱手。
“李玉清公子,李婉清小姐,請問找我何事。”
“我們原想爲黃智龍收屍,聽仵作說有人收了,詢問之下才知道是你做的,我和哥哥便尋了過來,找了許久才找見你呢。”李婉清笑靨如花的開口,小嘴巴滔滔不絕。
看到了少年,她的眼眸一直都是眯起的,裏面的光芒宛如星月之光。
“請問江狐兄弟,黃智龍安葬在了那裏?”
他說着從乾坤袋之中拿出了些許紙錢和貢品,瓜果魚肉,應有盡有。
這兩人是爲黃智龍做到了全面,而江狐只准備了棺材,連酒也是很久以前備用的。
“就在這顆梧桐旁邊。”
江狐指着梧桐樹,悵然開口,“他本也無父母,只有親戚,路途遙遠,估計他們也不會派人來收屍,我便自作主張掩埋了他,避免仵作將其分解,丟棄亂葬崗中。”
原界的仵作對無人來收的死屍,便會拖回去自己研究解剖,或教授徒弟解剖,廢物利用之後,便丟棄亂葬崗喂野狗。
若是黃智龍無人幫忙收屍,下場大抵如此。
兩人聞言恍然,朝梧桐樹底點香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