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14 章(上香)
    夕陽西落,陳敬宗拎着獵物站在自家一人多高的牆外,吹聲口哨,將獵物拋到牆頭,他再一跳,人就上了牆。

    這一上,卻見小丫鬟珠兒站在西耳房的小院中,仰着臉急急地朝他報信兒:“駙馬,公主在招待老夫人,您小點動靜!”

    陳敬宗明白了,把獵物遞給珠兒,他放輕動作跳了下來,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響。

    在山裏待了一天,他身上沾了不少土,此時出去,定會被母親察覺。

    陳敬宗彈彈衣襬上的土,問珠兒:“都這時候了,老夫人來做什麼?”

    珠兒搖搖頭:“我也不知,只朝雲姐姐叫我去房檐下囑咐時,好像聽見老夫人在勸公主別生氣。”

    陳敬宗動作一頓,她就是個祖宗,居然有人敢惹她?

    不遠處的堂屋,孫氏確定公主兒媳沒把花園裏的小口舌放在心上,放鬆之際忽然想起了自家老四,奇怪道:“都快用晚飯了,怎麼沒瞧見老四?”

    華陽半是嫌棄半是笑:“誰知道呢,我也大半天沒瞧見人了,不過娘不用擔心,等會兒晚飯真端上來,他肯定就出現了。”

    糊弄婉宜那孩子,華陽可以推脫說陳敬宗在睡懶覺,可面前的人是婆母,敢去屋裏叫兒子起牀的人。

    孫氏猜到老四偷偷出門了,不好說出來叫公主兒媳笑話,但也忍不住嫌棄了兩句。

    可她的嫌棄跟羅玉燕的嘲弄又不一樣,華陽能看出婆母對親兒子的喜愛。

    華陽忽然問:“娘,大哥三哥都好讀書,爲何駙馬選了習武?”

    這個問題,其實上輩子她就好奇了,只是那時候她與陳家衆人生分,直接問陳敬宗無異於當面揭人短,問婆母又有當面嫌棄人家兒子之嫌。

    這輩子她待孫氏親近些,自家人有些話也就可以聊聊了。

    孫氏見兒媳眼中只有好奇,並無其他言外之意,搖搖頭,嘆道:“這個啊,不能全怪敬宗。”

    她嫁給陳廷鑑後,前前後後一共生了四個兒子。

    老大考了狀元,老二病逝時也有舉人的功名,老三中了探花,這三兄弟的讀書天分自然不必多說。

    老四呢,小時候跟哥哥們一樣,長得脣紅齒白眉清目秀,背詩背詞都很快,一看又是個讀書苗子。

    壞就壞在,老四年紀最小,就算他有同樣的天分,架不住三個哥哥都比他大,導致老四小時候聽得最多的一句,竟成了“四郎要努力讀書啊,長大了像哥哥們一樣厲害!”

    亦或是在學堂時,老四偶爾貪玩課業出了錯,先生們便會說他:“如此頑劣,跟你大哥當年差遠了!”

    有時候是不如大哥,有時候是不如二哥,有時候是不如三哥,總之無論老四做得多好,有三個哥哥在前,就很難顯出老四的聰慧來。

    如果說教書先生是外人,親朋好友的話也不必放在心上,但家裏嫌棄老四最多的,是丈夫陳廷鑑。

    官場的同僚都誇丈夫溫文爾雅沉穩端重,然而在家裏,在孩子們面前,丈夫是個徹頭徹尾的嚴父。

    尤其是,那時候丈夫還年輕,對孩子們的耐性更加不足。

    老大穩重,老二病弱,老三圓滑,這三個很少會挨訓。

    老四性子跳脫些,挨訓的次數就變成了最多,偏偏老四又是個硬骨頭,越訓他他越不想讀書,竟然跑去隔壁的武官家裏,跟着人家的孩子習武。

    無論是朝廷重文輕武的大形勢,還是丈夫自己身爲文官的私心,他都希望老四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爲了讓老四放棄學武,丈夫不顧她的反對,禁足、家法各種招數都對老四用了一通,最後還是她受不了,拿搬回老宅威脅丈夫,丈夫纔不甘不願地給老四聘了位武師傅。

    父子倆相看兩厭,老四十歲時,固執地帶着武師傅回了陵州。

    想到與老四母子分別的那些年,孫氏又嘆了口氣。

    華陽總算明白閣老家中爲何出了個武公子。

    “哎,我該回去了,老四若是回來太晚,明天我訓他,公主別跟他慪氣。”

    臨走,孫氏還替不見蹤影的兒子操了一回心。

    華陽笑着將婆母送到院門口,轉身時,瞧見陳敬宗從西耳房那邊走了出來。

    落日餘暉,他一身布衣,身形挺拔,兩條袖子都挽在肘上,露出一雙修長結實的小臂。

    夫妻倆幾乎同時走到了堂屋前。

    “母親爲何而來?”陳敬宗看着她問。

    華陽笑笑:“一點小事,不值得再提。”

    她確實沒把羅玉燕的小心思放在心上,有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當榮耀,而她是公主,該男人以能夠做她的駙馬爲榮。

    “去沐浴吧,等會兒要用飯了。”

    丟下一身汗味的男人,華陽先去次間休息了。

    陳敬宗:……

    他沒看出她在生氣,倒是看出幾分驕傲與自得來!

    .

    入夜之後,陳敬宗反反覆覆漱了好幾次口,這才往拔步牀這邊走。

    “把燈熄了。”華陽不容反駁地道。

    陳敬宗:“看看怎麼了?”

    華陽只瞪着他。

    陳敬宗不想壞了她的心情,老老實實地去熄滅所有燈。

    當他來到牀邊,呼吸已然似火。

    華陽懶懶地躺着,陳敬宗來抱她,她像睡着般毫無反應,直到陳敬宗將她放坐在他懷裏,華陽才驚呼一聲,就想挪開。

    “就這樣。”陳敬宗按牢她。

    可他像個烙鐵,華陽哪裏坐得住?

    正要提議躺下去,陳敬宗突然抓住她單薄的睡衣,順着肩頭往下一扯。

    華陽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頭。

    上輩子白嫁了他四年,都沒嘗過這般滋味兒,這輩子既然已經知道其中妙處,華陽是再也捨不得他死了。

    甭管白天他有多少毛病,夜裏是真的好,哪怕外面還有許許多多身強體健的武官,她也懶得費心去找第二個。

    難捱的時候,華陽差點將她最珍愛的蜀錦褥面抓破。

    就這樣翻來滾去,直到三更天,拔步牀內才動靜皆消。

    華陽軟綿綿地趴在陳敬宗寬闊的胸膛上,凝脂般的身子隨着他強健有力的呼吸而動。

    陳敬宗握着她的肩膀,意猶未盡道:“這樣才叫夫妻,才叫好好過日子,等咱們除了服,我能讓你過得更好。”

    那個“過”字,說得特別重。

    畢竟這一晚他光賣力氣了,都沒得到什麼好,心裏憋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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