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的裝修很樸素。
看起來，好像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保姆把倆人帶到了客廳，送上來沏好的茶水，笑呵呵的看着他們。
“首長走之前說了，讓你們來了就在這兒定下。”
“等晚上他處理完事情回來再和你們好好談。”
“對了，首長還說了，除了廚房沒啥好東西以外，其他的房間你們隨便去，東西就留在書房了。”
“話也傳達了，我啊要出去買菜去了，中午你們就留下來喫。”
“這都是首長早就交代好的。”
說完話，保姆果然放心的摘下圍裙，挎着籃子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一瞬間，屋子裏倒是徹底安靜了下來。
林志生安分的坐在沙發上喝茶，郭建軍卻是端着茶杯，目光賊溜溜的站了起來。
“別說，你這老首長挺清貧啊。”
“這家裏連一件像樣的擺件兒都沒有，我估麼着這些桌椅板凳都是原先帶的。”
“都多少年前的風格了。”
聽了建軍的話，林志生也下意識的打量了起來。
“老首長之前在部隊上有任務，半個月前剛退回來的，估計這房子也是剛分配的。”
“還沒來得及吧。”
“不過首長好像是還沒把老家的老婆孩子帶過來，不像是有人生活的樣子，冷清的很。”
郭建軍走到一副畫像面前，細細打量。
“這就奇了怪了，你們老首長剛來半個月，就先見了你，還知道你肯定這兩天會來。”
“這麼神通廣大？”
“你就不好奇，書房裏留了什麼？”
說着，二人的目光同時落向了壓根沒關門的書房。
林志生也不墨跡，直接喝下了最後一口茶水。
帶着同樣好奇的建軍往書房走去。
這書房裏面，同樣樸素的很，一個高高大大的書架子，上面書本倒是不少，角落裏還有一摞壓根沒拆封的紙箱子。
很普通的四腳書桌，上面擺了一臺墨綠色的檯燈和電話。
一封沒封口的信件，就那麼安安靜靜的擺放在正中心的位置，封面上寫着幾個字。
林志生湊近了，緩緩將信封拿了起來。
“志生可見……寫給我的？”
二人滿臉疑惑的對視一眼，緊接着就從信封裏抽出來一紙信箋，細細讀了起來、
總共一行字，好認的很。
可看完之後，二人都是臉色驟變，驚恐的寫滿了不敢置信。
郭建軍下意識緊張的嚥了口唾沫。
“這老首長，是神仙吧？”
“他能猜到我們是爲了劉長海那個老登的事兒來的？”
林志生也不敢相信。
可信上明明白白寫着。
“劉長海的事情，我可以安排人處理，但條件就是，你們兩個都要成爲我手底下貿易口的兵！”
回想起老首長在訥河的時候就說過。
北邊攔路搶劫的那些個盲流子，已經提前一步被抓起來蹲笆籬子了。
那老首長很有可能是早就已經把整件事情查清楚了。
這樣一來，知道郭建軍的存在，還有劉長海的事情也就不足爲奇了。
可這封信一出現。
不得不讓人驚訝於老首長的眼光，他分明是早就想好了如何收服他們兩個人的辦法了！
興許，建軍帶人嚇唬劉長海，並且打斷他一條腿的時候。
老首長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出。
想明白這裏面的路數，志生和建軍都是驚恐不已。
急匆匆放好信件，回到了客廳。
心裏七上八下，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一直撐着。
正當倆人都沉默不下去的時候。
郭建軍卻是率先愁眉苦臉的開口。
“本來我這是做自由買賣的，還能當個小老闆。”
“能不能和老首長商量一下，咱們可以聽他的，但還是自己單幹啊！”
林志生聞言，直接瞪大了眼睛。
“我可沒說我要幹啊，農場裏地都給我準備好了，我是要回去種地的。”
“這，不行商量商量，你給老首長幹，我還是回去種地。”
此言一出，郭建軍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還種什麼地啊！”
“那信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的，讓咱們倆都去給他當兵。”
“做兄弟，你不是這麼沒義氣吧！”
“說好了替我解決問題，這事情還沒真正解決了，你就要當逃兵？”
“這可不行啊！”
林志生聞言也是糾結的很。
雖然家裏兩位老同志都很同意他跟着老首長做貿易，也就是和北邊的老毛子當倒爺。
可他卻更想陪着閨女。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這屬於自投羅網，一頭扎進了老首長的包圍圈了。
想要解決劉長海那個老逼登的訛詐，就要答應和建軍一起投誠。
這可是犯了難。
二人一時半刻的，也商量不出什麼結果來，只能等着老首長回家。
好在是中午保姆阿姨管飯。
吃了飯，還被帶去客房小睡了一覺，如坐鍼氈的等了一下午。
心裏倍感焦灼。
更是用這一天的時間，徹徹底底的把事情前前後後的利弊都給分析了個透徹。
隱隱有了決定。
眼瞅着天擦黑了。
外面終於開回來一輛軍用吉普車，緊接着陳開河就意氣風發的邁着步子走了進來。
還沒進門，那爽朗的笑聲就已經率先傳了進來。
“怎麼樣，兩個臭小子這一天待的舒服吧？”
“老子的信看見了吧，說說吧，究竟考慮的怎麼樣了，彆扭扭捏捏的，我可不喜歡那一套！”
陳開河一露臉。
坐在沙發上的倆人急忙站了起來。
林志生更是習慣性的敬了個軍禮。
“首長好！”
郭建軍沒當過兵，但是有樣學樣還是做得到的。
“首長好！”
看着他那不標準的軍姿和敬禮，陳開河直接苦笑着皺眉擺擺手。
“行了行了，快收了吧。”
“都坐下說。”
三人落定，保姆阿姨再度送來了熱水和點心。
陳開河也不見外，直接吃了兩塊先墊墊肚子。
“你們也嚐嚐，這趙姐做的槽子糕，味道就是比外面買的好。”
“我這跑了一天，終於是熟悉了整個哈市貿易口的大小關節，等過了年，就可以正式的放開手腳大幹了。”
一邊喫着，他一邊看向呆若木雞的兄弟倆。
“別愣着了，說說吧，想不想跟着我幹！”
“不用擔心，你們還做你們的雜牌軍，不會被我收編，但只要關鍵的地方聽我命令，就足夠了。”
“賺的錢呢，你們也不用跟我上繳，足夠你們發財了。”
“好了，現在能做決定了不？”
剛要開口的二人，直接被老首長的高瞻遠矚給噎了回來。
郭建軍眼珠子亂轉，最終還是狠狠心，開口。
“首長，既然您這麼有誠意，那我願意幹！”
坐在這裏考慮了一天利弊。
他唯一的條件也在剛剛被陳開河一口答應了，徹底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甚至他還有點被陳開河的灑脫給征服的感覺。
下意識的就認定了，和這個老首長幹，不會錯！
陳開河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是建軍的投誠和他所料不差。
當即有看向了一旁欲言又止的志生。
“行了，你小子說說吧。”
“還有什麼條件，肯不肯幹！”
“你知道我脾氣，要是磨磨唧唧，說的我不愛聽，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