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已經傳來了說笑聲。
他倆這回也是徹底沒機會出去買東西了，只能趕緊洗了手從衛生間出來，正好撞見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陳開河還有趕來祝壽的幾個人。
“來來來，都到飯廳去坐着，讓你們也嚐嚐司務長的手藝。”
“今天沒外人，就是普通家宴，隨便喫點嘛！”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了！”
陳開河笑的開心，連連招呼衆人去飯廳就坐。
剛下樓梯就看見從衛生間裏出來的倆人，當即眼前一亮，笑着伸手。
“你倆愣着幹什麼呢，趕緊幫你們司務長拿碗筷去！”
“還有我櫃子裏的酒，拿兩瓶出來，他們可都挺能喝的！”
“快去！”
這親切的吩咐落在前來的其他客人耳朵裏，都下意識的把他們兩個當成了陳開河家裏的自己人，也就沒什麼不適和意外了。
林志生也是瞬間反應過來老首長的意圖，當即拉上還有點發愣的建軍跑去忙着司務長忙活。
飯廳那邊有說有笑，氛圍十分融洽！
一點都看不出來裏面存在什麼上下級關係，和諧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席間，林志生和建軍倆人乾的就是些倒酒打雜的小活兒，時不時地還要被陳開河拎起來點名讓他倆打一圈，和每個人都喝上幾杯。
等喝過一圈，基本上他倆也就在這羣穿着白襯衫的形形色色的人物面前漏了臉，互相熟絡起來。
喝過兩圈兒，憑藉他倆的本事和眼力勁兒，各自已經有了稱兄道弟的夥伴兒，聊起天來分外投機！
整頓飯喫下來，陳開河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主動推薦倆人的半句話。
不僅如此，甚至於就連他倆的身份，他倆是幹什麼的，陳開河都沒有說起過，桌子上其他的客人也都默契的沒有問。
林志生和建軍他倆雖然不走仕途，但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生意人。
既然領導不問，他倆自然也就不會說。
喝酒，喫飯，過生日！
僅此而已！
整個飯局喫喫喝喝，一直從天剛擦黑喫到十點多鐘，每個人都非常盡興！
看似喝多了，所有人紅着臉，說起話來醉意熏熏，可實際上總共六個人，也就喝了三瓶白酒，其中一半多還都進了林志生和建軍的肚子裏！
等這頓飯喫完，所有人散場，林志生和建軍也是一個個酒氣熏天，坐在客廳裏陪着陳開河喝茶醒酒。
陳開河只能說是微醺，整頓飯從頭到尾他也不過只是嘴脣點過酒杯而已。
此刻看着那倆小子一個比一個臉紅，他頓時嗤笑一聲，搖搖頭。
“行啊，你們兩個就像今天這樣，以後我叫你們來家裏喫飯，一定記住了，必須雙手空空的來，什麼也不準帶。”
“今天我是特意不讓英紅告訴你倆，讓你們先熟悉熟悉。”
“真帶了東西，飯桌我都不會讓你們上，這飯你們也喫不上。”
“明白麼？”
林志生喝過靈泉水之後，身體裏的酒意已經消散了大半，聞言多少有些明白過來老首長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
“明白，老首長說的，就是我們應該照做的。”
“畢竟我們身份特殊，要是安東西來家裏，未免會引來一些說閒話的，到時候惹麻煩。”
陳開河點點頭，並沒有點破什麼。
“只是，改革的精神就是這樣，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帶動後面的人。”
“這一年多來，你們做的很不錯，提供越來越多就業的機會，吸納下崗工人，開闢崗位，給哈市市場也帶來一些活躍的氣氛。”
“這都是我樂於見到的，但也是我所擔心的。”
“錢，是賺不夠的，事情也是做不完的，但你們永遠不能只爲了錢而去做事，明白我什麼意思麼？”
此言一出，建軍也跟着點點頭。
在這裏，他就老實的像是個小學生一樣。
“明白，不能光我們有錢，我們還要帶動老百姓日子過得好起來。”
“首長放心，不論是工人的工資還是就業機會，或者給農民農產品解決銷路這些事情，我們公司都在做，也一定會繼續做下去，做好！”
倆人乖巧的排排坐，面對老首長的訓話，都能立刻接上話茬。
陳開河喝了一口茶水，滿意的點點頭。
“行，你們這看樣子是懂得比我多啊。”
“既然這樣，我也就沒必要跟你們廢話了。”
“對了，記住了，我讓你們來喫飯，你們就來喫飯，我不會給你們說任何好話，我也不會給你們有任何引薦。”
“能結識誰，誰那裏有什麼事情和項目需要你們配合，那都是你們公司發展自己的考量。”
“第一要務是把公司繼續開下去，影響更多的人，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而不是賠本賺吆喝，搭人情往裏面死賠錢！”
“其次，纔是把事情做得出色，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要是結識不到人，你們也不準走彎路，要是讓我發現或者讓別人發現什麼，哈市也永遠不缺少不可替換的人，明白吧？”
“你們兩個倒了，不代表公司會倒。”
“行的端做得正，你們纔有機會和公司一起越走越遠，爲哈市的發展和貿易的流動，做出更大的貢獻。”
“這是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
說着，陳開河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擺擺手。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倆今天就在這兒睡吧，樓下的客房還給你倆留着呢。”
“喝那麼多酒，以後別開車！”
林志生和建軍倆人聽了這些話，面面相覷，一時間也在心裏不住地琢磨老首長話裏的意思。
不過不管怎麼樣，今天的經歷的這頓飯，也讓他倆嗅到了一絲機會。
左右已經深夜了，倆人都喝的不少，索性就聽從安排留宿了。
第二天一早，等他倆醒過來的時候，陳開河早就已經正常上班去了。
他們剛洗漱完出來，陳英紅就已經在餐廳喫早餐了，揪着油條衝他倆一笑。
“呦，老闆醒了啊。”
“趕緊的吧，喫點早飯該去公司了，我自己就是行政主管，總不能讓我也沒理由的遲到吧？”
“食堂拿回來的油條豆漿小鹹菜，那邊還有包子。”
“哦對了，我爸說了，讓你倆走的時候把牆角那堆東西一起拿走。”
聽聞此言，多少還有點矇蔽的倆人齊刷刷的看向昨晚飯桌上那些人帶來的禮物，全都絲毫未動的堆放在昨晚那個角落裏。
一時間，倆人再度面面相覷，感覺稀裏糊塗的過了一晚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