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乾皇一到,參拜過後,禮部尚書田愷大人就迫不及待得從人羣中小跑了出來,跪在殿前,用一種無比憤概的語氣大呼起來。
“陛下,黑衣衛膽大包天,無視朝廷律法,在昨晚大肆抓捕神武學院的武師大武師,他們爲朝廷培養武者,可謂是盡職盡忠,卻不想遭遇瞭如此不公平的待遇,現在他們的家屬無處伸冤,懇請陛下爲神武學院的那些武師們做主啊。”
猶如引子一般,頓時更多的大臣也紛紛涌現出來,跪到了殿前,要求懲辦幕後指使者,以正朝綱。
更有激憤者,更是直接將苗頭指向了葉城,呵斥葉城身爲神武學院的院主,不爲自己學院的武師做主,反而欲加害之,是典型的清除異己,殘害忠良。
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的激烈聲討之後,面無表情的乾皇這才淡然說道:“肅靜。”
全場才安靜下來。
“剛好朕這裏幾十份證詞,諸位愛卿拿下去看看吧。”
乾皇拿出了一大沓紙來。
司禮監掌印太監徐恆連忙上去將證詞拿了下來,然後一一分發給那些聲討葉城的大臣們。
這些大臣一開始不明所以,連忙看了起來。
可等到他們看完之後,頓時都一個個表情變得無比精彩起來。
包括最爲正氣十足的禮部尚書田愷,也沒有了之前的氣勢,一張老臉拉得老長,陰沉得很。
良久之後,乾皇才緩緩開始說道:“諸位愛卿,你們還覺得黑衣衛抓他們,很冤枉嗎?如果他們都冤的話,那些受害者,那些亡魂是不是應該更冤啊?”
他的聲音一開始很平靜,可逐漸變得凌厲起來。
這一刻,整個朝堂之後,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刷!
包括禮部尚書田愷在內的所有之前聲討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得。
皇者之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面對鐵一般的證據和事實,他們剛纔的行爲舉止猶如小丑一般。
“葉卿,對於這些害羣之馬,必須嚴查,該殺就殺,該關就關,絕不姑息。”
乾皇目光掃視了全場,然後落在了葉城身上,嚴肅說道。
他的這一番話,算是徹底決定了那些被抓捕起來的武師們的命運。
這個時候,誰還敢多說半句。
連之前最頭鐵的禮部尚書田愷,也頭伏在地上,跟鵪鶉一般。
這次丟臉丟大了。
他沒臉見人了。
“臣遵旨。”
葉城走了出來,躬身領命。
他這一招,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雞儆猴,進而立威,從鐵板一塊的神武學院中撕出一道口子。
而且用的是堂堂正正之法,誰也挑不出理兒。
這些武師所犯的罪,可都是證據確鑿的。
他們都是神武學院的武師,憑藉身份地位就把案子壓下來。
誰會給那些沒權沒勢的平頭百姓做主?
可這就給葉城機會。
以黑衣衛的調查能力,要查出他們所犯的事情,自然是輕而易舉。
甚至早就記錄在冊。
現在拿出來,就是最佳的時機了。
經過這麼一鬧,後面的朝會就變得很沉悶了。
最終,巳時還不到朝會就結束了。
葉城離開奉天殿的時候,還特意嘲諷了禮部尚書田愷說了一句,“田大人,都說了是誤會,可你就是不聽,原本我還以爲田大人是個剛正不阿的諫臣,可現在看來,也就是個沽名釣譽的昏聵之輩。”
說完之後他就揚長而去。
卻把這位老大人氣得直打哆嗦了。
.....
錫山鴻園。
今天是個陰天。
氣溫很低。
寒風呼嘯,更增添了幾分冷意。
樹梢上的殘餘落葉紛紛揚揚的飄落而下。
可在湖邊卻有兩個老者,衣着單薄,迎風而立。
正是宗師王天罡和趙藏龍。
雖然兩人卸任了神武學院院主之位,卻依舊留在玉京。
“我們這位葉侯,真是好手段啊,老夫說他怎麼就一直不去神武學院,沒想到藏了這麼一手,真是低估他了。”
王天罡感慨說道。
“他這一手殺雞儆猴,趁勢立威,可謂是極爲巧妙,讓我們都無話可說,恐怕明年的春試,不會這麼順利了。”
趙藏龍淡然說道。
“哎,當初此子在微州的時候,就應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掉,現在留下來真成了心頭大患。”
王天罡嘆氣說道。
“現在也還不晚,只要此人一日不入宗師,除掉他還是有辦法的。”
趙藏龍聲音變得森然了起來。
“此子是半步宗師,除非宗師出手,否則這天下幾乎無人殺得了。先不說我們作爲宗師,出手對付一個先天武者,傳出去不成笑話了,還會激怒了乾皇,恐怕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拉攏那幾個宗師大派,對付我們兩家的。”
王天罡搖頭說道。
“當然不是我們出手。”
趙藏龍搖搖頭,“此事必須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這葉城死得非常正常。連乾皇都不會懷疑到我們兩家身上來。”
“趙兄,你這就把我難倒了。”
王天罡笑道。
他實在想不通有什麼法子可以做到,畢竟用毒的話,先不說能不能成功,產生的後果也會很嚴重的。
“屍巫教。”
趙藏龍只說了三個字。
“你是說那件東西?可這要用在...”
王天罡皺眉道:“用在他身上,不值吧?”
“誰說不值?此子武道天賦太高了,誰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宗師,他可不是無麪人和魔將蒙柯這兩個宗師,是乾皇一手培養起來的,之前的太武殿殿主何滄海,給我們製造了多少麻煩?難不成你還想再出一個太武宗師?”
趙藏龍沉聲說道。
“那就用了吧,一個半步宗師能享受到此等待遇,他也算是死得值了。”
王天罡嘆息說道:“可惜了一代天才。”
“死掉的天才,那就不是天才了。”
趙藏龍眼眸閃爍着冷意。
他只要一想到被葉城殺死的嫡孫趙無極,就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