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雀門 >第73章 求你
    風宴戎竟暈倒在門口!

    我剛纔門後蹲點的時候還琢磨,他跟人道別後,怎麼腳步忽然沒聲了…該不會在門口站着?

    這門也沒有貓眼,誰能想,他暈過去了。

    “風宴戎,鳳——”我蹲下喊他,結果第二句還沒喊完,被他直接勾住腰帶到他懷裏,然後和上次一樣,脣瓣貼上後,我明顯感覺到有股灼熱的氣從我口中,被吸到了風宴戎的口中。

    不知道幾秒,風宴戎睜開眼時,推開我說抱歉。

    我說打從開始就知道他是缺靈了,沒什麼好說的。

    抹了下嘴,就問他要筆墨什麼的。

    風宴戎大概沒想到我這樣乾脆冷靜,神色自若的應了後,就起來說一會兒給我送,之後,又是道歉加道謝——

    “謝謝你,對不起。”

    說的怪怪的,我再次說沒關係,就回房間了。

    沒想到,風宴戎沒幾分鐘就送來了筆墨紙硯,硃砂和符紙嗅着味道純正,沁人心脾,毛筆更是烏黑髮亮,我嗅着像是雷擊棗木,這樣寫出來的祝友文……我都不敢想是什麼效果了。

    好筆頭我不敢耽誤,直接一口氣寫到半夜。

    寫完累了,想打開窗戶透氣,結果又看到黃皮子密密麻麻站了一山頭。

    那綠油油的眼像暗夜裏的鬼火球,縈繞不散。

    第二天,就是七月初一,我熬夜寫符,睡過了頭,風宴戎出門前給我留信,說和道長們去佈置鬼門關前的陣法。

    我中午下樓喫飯,沒看到風宴戎,回來的道士大多年輕輩,分批次回來喫的,個個嚴肅着臉,儼然一副大戰在即的模樣。

    我惦記玄沉墨,草草喫完,繼續寫祝友文,累了就練習針法,又拿出師父留下的書看,可惜,沒人點撥,看不明白!

    這樣的日子,竟是一晃十天。

    那鬼門關前陣法佈置到差不多時,蠱九娘等人才回來,說是要繼續鎮守陰門關。

    小小旅社,一時人滿爲患。

    黃皮子在這期間全退到旅社後山坡,別人的房間能不能看到我不清楚,可每天我窗簾拉開就是滿山的黃皮子,開始我還會抱着僥倖的心理看一眼,後面被那些黃皮子綠油油的眼睛看一眼就心跳飛快,跳的還有些疼,我根本不敢拉開簾子了…

    七月半,還有兩天,蠱九娘和終南山等那波道長們又要出發了。

    出發前一晚,樓下餐廳開了餞行會。

    風宴戎說這次陰門關還有一批年輕有爲的道長也要去,這酒主要是壯膽用的。

    我是沒喝過也沒心情,直到風宴戎說,餞行會上應該有玄沉墨的消息,我立刻放下毛筆跟下去了。

    風宴戎下去時問我,如果是他去鎮守陰門關,我也會這麼擔心嗎?

    我微微一愣,竟想不出答案,於是把那天玄沉墨回答我的話,轉達給他:“不知道,不假設,沒有如果。”

    風宴戎就跟我一樣,也不提了。

    樓下,我進去後果真聽到他們在說玄沉墨,說「玄老」不愧是武魂轉世的大將,一去蛟就老實了許多天,這麼看,應該能守得住!沒大問題!

    衆人聽着都高興,我也高興,好像懸着半個月的心也能放下些,可接着,我就看到斜對面的蠱九娘端着酒杯,在冷森森的笑。

    那笑很不懷好意,讓我那點高興又煙消雲散。

    果不其然,很快,蠱九娘就罵罵咧咧的說,一羣人都是在孃胎裏剛出來嗎?真懷胎十月出了一羣蠢驢糞蛋!這明顯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蛟狡詐的很,定是想囤積蓄力的等七月半藉着鬼門開,到時業海鬼怨浮動的力量幫助他,可一舉反擊…

    我聽的心涼。

    不過,有些被罵的不服氣,似是玄沉墨的粉,嘴硬說:旁人不行,玄老一定能行…

    玄老…

    玄沉墨,他有那麼老嗎?

    印象裏,陳玄就是我兒時玩伴,因爲個頭小時候沒我高,天天跟我後頭喊我螢姐…長大後玄沉墨看起來也不大。

    “一個個蠢貨,老孃懶得跟你們廢話,就一句——

    個頂個的給老孃支棱起來!

    別他媽的把希望放在玄沉墨身上,怎麼着?天塌下來就指望着高個子頂着啊?你們是廢鐵啊?再給我聽到誰指望別人,別怪我鬼門十三針專扎那沒出息的東西們!”

    蠱九娘這番話,明明是罵,可我怎麼聽出來全是對玄沉墨的維護…

    還沒來及弄明白,蠱九娘這會兒子畫風又一轉,“死丫頭,你也別指望玄沉墨能鬥過那條蛟……”蠱九娘罵罵咧咧的指着我說:“你現在該考慮考慮,你那婚事本就不當真,我徒弟苦苦等着你,你現在,也是時候考慮一下,再嫁的事兒了。”

    我聽的臉一白,果然剛纔是聽錯了吧!她怎麼可能維護玄沉墨!

    她這咒玄沉墨死,我是又氣又尷尬,不知道怎麼說怎麼辦,忽然,風宴戎站了起來,低聲說師父你不要再說了,結果和往常一樣……

    蠱九娘反而提高了音量說——

    “怎麼?兩個人都是假的,難道能好過其中一個人是真的好??”

    蠱九娘這話就是在內涵我和玄沉墨是假婚約,而風宴戎纔是真心了。

    我當然知道是假的,可管她什麼事?

    “對,就算兩個都是假的,又怎麼樣,我就覺得好過一個人當真!至少,誰都不用受傷!”

    第一次,我懟了蠱九娘,還是當衆,她拿着筷子夾菜呢,愣了下,隨後,眼底泛起來憤怒,筷子當場拍碎了,就站起來要找我,“死丫頭,敢頂嘴?”

    風宴戎這時,直接攔在我和她中間,也是着急說——

    “師父!我的事不用師父操心,我……我覺得,孤獨也好過的。”

    沒說完,就又被扇了一巴掌。

    那麼多人都在,這一巴掌清脆,整個餐廳都安靜。

    我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但想,風宴戎應該也是一樣。

    但他顯然比我要堅強不屈,嘴角血擦了擦,繼續淡淡的聲說——

    “師父,求你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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