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鳳宴戎說惡蛟就是被鎮海眼的,雖不死,可也失去自由。
“說話啊你個……丫頭,回答呀!”
蠱九娘等不急了,掰着我下巴說。
我說了,“鎮海眼後還能回來嗎?”
她愣了下,就惡狠狠的再次威脅說,“不爭氣的東西,你知道我要聽什麼!”
我再說,“鎮海眼後,能回來嗎。”
這次,她直接咬牙切齒,“嘿,你還不開竅了!”說完擡手像也要打我,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急促的叩門聲,是鳳宴戎。
他說鬼門關出事了!
蠱九娘舉起手的眼神微變,撒開我拉開門,先是不悅的上下打量鳳宴戎,然後說爲了幫我,好徒弟變壞了,什麼謊都敢撒。
鳳宴戎全程沒看我,只嚴肅對蠱九娘說,真出事了,得立刻去解決。
表情不似撒謊!
蠱九娘掐指一算,徹底撒了手,我這時終於從牆上下來,也想跟去,被鳳宴戎阻止了,“你就別去了。”
蠱九娘卻一把又抓住我,說“憑什麼不讓她去?”接着,就又罵我,說我是個喪門星,掃把星轉世,真是什麼玩意都能招惹!
說椒圖和陣法都被我給攪黃了!
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可「椒圖」我記得,那是鎮守鬼門關的九子還是十子,
但我都沒出門,怎麼攪黃?
鳳宴戎想阻攔被蠱九娘一把推開,接着我就被往外連拖帶拽!
樓下,道士們全出來了,看見我也是咬牙切齒,好像想把我盯出個洞。
門外,黃皮子們上躥下跳,躁動不安,看到我後,整齊劃一的磨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想撕碎了我。
我沉住氣在這些注視下被蠱九娘按擰着頭往外看,“看清楚!你造的孽!”
旅社跟鬼門關很近,遙遙一看,我就全明白了…
椒圖門上,有明顯的糞和尿…
任何守護的靈獸,最忌髒。
一旦沾了糞尿就不會顯靈。
惡臭飄來,我被蠱九娘丟在地上,周圍道士們說着陣法也都被破壞了,白忙了半個月時,外面的黃皮子正好不得意的撅着屁股繼續朝着四處噴尿糞…
蠱九娘不解氣,抓我過去就是一巴掌,第二巴掌時被鳳宴戎擋住了,“師父,這說到底也不關她的事……本來就是他們——呃嗯!”
沒說完被蠱九娘直接一腳踹在心窩,飛出去一米半。
“滾!吃裏扒外的東西!再敢替她說話,你就是裏應外合,幫那些妖邪闖鬼門關的!”
蠱九娘說完,後面一些道士也是低聲附和,說這事兒可不是說幾句好話就行,更不是依仗誰的勢力,現在陣法全部因爲黃皮子報復給破了,而黃皮子是因我來的,這件事我必須給個說法…
鳳宴戎爬起來,怒說,“真要天下大亂,對誰的好處最多?明明獲利者纔是下手的!江螢根本是個背鍋的,道門這麼多人,竟全是廢物,看不穿嗎!還是你們覺得,只要把過錯推給她,自己就可以袖手旁觀,高高在上了?”
他怒斥後,換的是滿堂靜謐。
我看衆人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可卻不肯說話。
“別說了。鳳宴戎,這件事……我會給個說法。”
我說完,試圖掰開蠱九孃的手,她鬆開了,可手中翻出銀針來,那手法利索乾脆,就朝着鳳宴戎扎!
“老孃看你這麼好的體力,還是留到陰門關再對惡蛟吼去!”
她說完,幾道銀針飛過去,明明都是鬼門十三針的把式,我也從村民那邊扎針後,針法技術便進步不少,可想在半空中攔截竟沒攔住?
鳳宴戎的話沒落,被定住,然後人就倒下去了。
接着針換了個方向,刺向我。
我也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眼看蠱九娘一手提着我的衣領,就給我——
丟了出去!
“諸位黃仙兒,不就是想要這個掃把星麼?拿去!等那老玄鎮海後,你們也趕緊走。別再惹事!”
她說完就轉身回去,屋內道士也全走。
我被針扎的渾身動彈不得。
轉眼就被黃皮子們給包圍了。
他們咯吱咯吱衝我齜牙咧嘴。
然後一隻衝上來,就是全部衝上,我想進鬼域躲閃,可他們速度太快,一口就咬我身上。
我一聲慘叫,中斷了咒訣,之後就再也沒機會說話那些黃皮子對着我就是一陣啃咬,撓…
我以前見過姥姥幫人看黃皮子的事兒。
也遇到過被黃仙報復的事主,無一不是被咬的全身都是毛,血淋淋,開腸破肚!
沒想到頭來,我也死在這裏,我還以爲我會死在那股未知的惡勢力呢!
渾身上下被撕咬的痛中,我動不了,只能閉上眼,可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忽然——
“嗷——唧唧……”
“嗚……!”
黃皮子竟全被掀飛了。
它們被彈飛後,後續的黃皮子也被困在我半米直徑畫圈外,似乎被看不見的屏障給擋住。
齜牙咧嘴的黃皮子朝我不斷髮出氣憤的嚎叫,而頭頂的陰影籠罩讓我身上竟有了力氣?
擡頭,是千魂傘自動在我頭頂張開,旋轉…
下一秒,我聽到鬼常樂的聲音——
“還真是江小蠢嗎,黃皮子咬你,你就不知道反抗嗎?”
這傢伙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當然知道反抗,可我不是被針給紮了嗎?
身上都破了,我起不來,常樂過來扶我,同時那把傘被他捏在手裏。
黃皮子這時全跑了。
到旅社的大門,我看着我的影子,這臉上,身上到處都被咬破了,都在出血,有些沒破的地方,也是牙印青紫,身上全是黃毛,狼狽死了。
常樂拿我開心,說我頭上再插個雞毛,就是真叫花子了,顯然也是知道我被叫討飯的事兒。
我沒心情打趣,問他怎麼來了,大家不是都在陰門關嗎?
他說自己是來接蠱九娘他們去幫玄沉墨的,惡蛟現在已經趁着七月半的氣,有些躁動不安了,又問我被誰扎的針,是不是蠱九娘,這要給「工作狂」知道,嘖嘖…
「工作狂」我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說老玄,他不是說結婚就是工作嗎?
我纔回過神,接着立馬說,這是自己練習扎針弄的,扎歪了,自己就滾下去了,因爲大家都在樓上準備離開,所以沒人知道…
現在都在等着七月半全力一擊,玄沉墨還需要幫助,我不想再任何惹事。
沒想那鬼常樂腳步一頓,好像僵固,接着才又恢復笑音說——
“針都能扎錯,可真蠢啊。”
被說蠢沒什麼,他信了就好。
我鬆口氣,接着看到蠱九娘他們從樓上下來。
鳳宴戎也在,被扎過針的他,臉色還很白,看見我鬆口氣,露出一絲絲的笑,我也對他微微點頭,一定要平安回來!
鬼常樂這時撒開我把傘給我後,過去跟他們交換令牌還是什麼東西。
我猜測是能去陰門關的東西。
之後,我就扶着牆,等常樂帶他們走後,才腿一軟,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