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道上,熟悉的一草一木,甚至還有熟悉的鄰居,讓我整個人都愣了下。
直到——
“江螢!”
“小師妹!你要去哪?”
後面玄沉墨和親友羣喊我時,我纔是反應過來,繼續拔腿就跑!
跑過熟悉的老街,卻…再次停下。
因爲這次,我看到了四叔的中藥鋪子。
眼看到四叔走出來,我差點被婚紗絆倒,而後頭追我的親友團也逐漸靠近,詭異的是——
“江螢!江螢!”
回頭,親友團裏也有四叔。
是幻象。
我心裏明白,這一切都是幻,是魘。
可是我沒有找到深淵我只能轉身,開始是提婚紗裙襬往外衝,後來,在街道的盡頭,直接看到賣肉的菜刀,直接抓過來,一邊跑一邊砍斷身上的婚紗,可再往前還是沒有深淵……
最後跑了一圈,我發現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死循環道路後,我也跑不動了,眼看他們要追上來,我在幻境裏把咬破舌尖唸咒都用完了,也沒有出來。
最後,提着那把菜刀,再次輪轉到四叔的鋪子時,我一咬牙就把刀一轉,朝自己脖子側,使勁兒砍了去!!
“小師妹,不要啊——”
穿着西裝禮服的陳玄驚恐地聲音還在耳邊。
玄沉墨的聲音緊隨其後:“江螢!還好嗎?”
玄沉墨又一次接住要倒下去的我,這次的我,不是在剛纔跪着的地上,而是——
跪在黑石城一角。
這一角四四方方,跟我在幻境裏跑過的四方街道一模一樣…
所以,當玄沉墨說,這陣法就是這樣的,是會隨着人步入黑石的城池,而陷入幻境的城池。
走進去越深,幻出來的城也就越大。
等人全部走進去後,就會達到極樂的夢幻天堂,因爲幻境裏的一切都是按照貪嗔癡來的,據說當年就是佛的貪嗔癡就是留在這裏…
所以,這裏的一切除非摧毀了陣法,否則他也沒辦法。
看得出來,這件事很棘手了。
想走已經不是那麼容易。
我接着問下一次是什麼時候,是不是每次我自殺就算是成功?
玄沉墨說我不會次次成功的,就讓我感覺很受打擊,這時候鬼常樂也醒了。
還是那副懨懨的樣子,看着我和玄沉墨說剛纔我們的話他都聽到了,問說他能不能打碎了這破陣法。
鬼常樂立刻表示不行,說上次有個路過的,不小心碰到黑石都死了,玄沉墨怎麼也不能再冒險。
但玄沉墨卻說,或許他可以試試,玄沉墨說我們現在還能保持理智,是因爲在裏面呆的時間不夠長,裏面的“世界”不夠大,等它足夠大,足夠厲害,就是神仙也難逃…
趁着法弱,先打碎了。
鬼常樂就說他來,可玄沉墨說他如果來,就沒法轉世了,說這裏的反噬就不是他能抵擋的,這黑石陣,帶着上古戰場至今的煞氣和怨氣,除非是武魂能鎮壓。
接着,讓我們維持原地別動,他直接一拳碎了幾座黑石塔。
那瞬間,我就覺得在我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斷裂。
鬼常樂則是驚訝了,說就這麼簡單?
玄沉墨則是說別廢話,趕緊走,趁着還沒事發生。
我不知道是不是太瞭解玄沉墨了,我覺得玄沉墨說沒事,就一定是有事。
但是——
“快走吧。”
不管有事沒事都要立刻離開!!!
我想着跟玄沉墨快速走掉,但走了幾步就跟我想的一樣,玄沉墨又吐血了,並且這次吐的血是黑色,鬼常樂看着我,然後又看他,說老玄肯定有事,接着,我們怎麼也沒想到,玄沉墨突然轉身,又像是發了狠一樣,將剛纔所有的黑石——
他打得太快,我都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是他血淋淋又高高大大的站在我面前說,“到這吧。”
接着就當着我的面倒了下來!
我一把接住他,鬼常樂在旁邊卻蒼涼的笑了好幾聲,說早知道是這樣,瘋了,都瘋了。
我抿了抿脣,把玄沉墨又背起來問我們要回去嗎?接着說姥姥的身體我不要了。
我說這句的時候,鬼常樂卻拿出了他的那把長槍來。
長槍一掃在地上的石頭中竟左右都起了大火,成了熊熊燃燒的兩焰槍。
他看着遠處的山說,既然玄沉墨已經窮途末路了,現在就只能靠他了。
然後給我說,我們必須得去瑤池,說他雖然不知道這個黑石陣的可怕,但是——
他相信只要帶着玄沉墨去瑤池,一定能化解掉。
我聽完就立刻往前走,說那趕緊去!
鬼常樂嗯了一聲,沒再多說話。
而玄沉墨…一直在吐血。
比上次我揹着他還要吐的嚴重。我衣服都被吐成了黑色的硬邦邦。
失去意識的他,讓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一點也不慌張,因爲心裏有念頭——
我一定要救他。
而且,只有我能救他。
我拼命的往前跑。
鬼常樂這次也用足權利。
也還好,鬼常樂認得,說老玄以前經常在這邊,他跟過,來過。
每次重傷都能好。
瑤池就在我們繞過陰陽湖泊後。
路上又遇到了許多野獸,但我不想讓他們追上,連黑惡勢力都追不上,野獸更別想靠近。
沒有累,沒有魘,我和鬼常樂沒有遇到任何問題,上了山,然後——
看見了那所謂的瑤池!!!
到的時候玄沉墨已經臉色全白,完全沒有一絲血跡,甚至我能感覺到,我把他打橫抱在懷裏的時候,重量越來越輕了。
鬼常樂讓我小心把他放進去,說先試試看。
我下去的時候,黑色的血水竟瞬間消失不見。
清澈的水是溫的。
這也給我有了很好的體驗。
鬼長樂也進來了,他進來後那把火槍就架在兩顆石頭上。
沒想到我把玄沉墨調整好姿勢後,鬼常樂忽然又說或許我的雀火對玄沉墨也不是全然沒有用?
自言自語的說——
如果沒有用的話,那麼當初在鬼門關時,我親了玄沉墨後,他醒了是怎麼回事?
鬼常樂掐指的過程中我一言不發,只是在水下握着玄沉墨,固定他別摔了。
而鬼常樂那邊算了一會兒說明白了,水火還是不相容,但相剋,可正因爲相剋,當時我那一下算是給玄沉墨「刺激」到,反而醒了!
但他說完我聽出來點別的——
“所以,我的火一直是……是燒他的。”
我說的時候,天山的瑤池中明明很暖,可隨着鬼常樂的話,我想到過往的一幕幕,只覺得如至冰窖。
鬼常樂說:“哦,我的天爺啊,你總算想到了,你的身體是承受不住火的,所以老玄是一直在幫你順着脈,讓你的身體可以承受雀火,不然的話,你第一次用火,就死掉了。哦對,你應該記得第一次用火的時候吧?那時候你可真是拼了命的用啊,老玄抱着你,整個人都被你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