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拿完了食物後,在食堂的角落裏,找了個地方坐下。
趙醫生和他的同事們,也各自拿完了食物後,也坐在食堂另一側的一張桌子上。
周白看向了他們。
而和趙醫生坐在同一張桌子的老墨,接觸到周白望向他們的目光,立刻笑着朝他露出了一口的白牙。
戴着眼鏡的小樸,看到老墨笑嘻嘻的樣子,也同樣回過頭來。
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看到了周白後,並沒有比出什麼手勢,便重新轉過了頭去。
趙醫生剛剛被人搬走了牀頭櫃,現在心情十分的不悅。
看到老墨笑嘻嘻的樣子,又想起自己灑落滿地的增高鞋墊,氣得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
周白一看,趕緊低下了頭。
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地繼續埋頭喫飯。
這就是來自負五十九分的卑微,真的是一點都不敢造次。
一想到這件事情,周白就不得不感慨眼鏡小哥的這一招,還真的是絕。
並且再次嚴重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站在自己這邊。
沒過多久,周白喫完了午餐。
起身走向食堂門口的時候,看見了1號大佬坐着喫飯的身影,出現在了食堂的角落。
他現在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樣子看起來,和旁邊那些正常喫飯的病人沒有什麼兩樣。
周白看着他埋頭喫飯的樣子,暗自鬆了口氣。
接着走出食堂,乘坐電梯,沿路忽略掉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怪異目光,沿着走廊走回到自己的病房。
病房內,1號大佬和0201號病人都沒有回來。
周白把房門關上。
望向1號大佬的牀位時,看到他的牀底下,帶着血跡的衣服被他放在了桶裏。
從周白所在的角度,還能看到那衣服露出了一角出來。
周白把目光從衣服的上面移開,轉身走回到自己的病牀邊。
坐下繼續閉目養神。
今天是周白進入這個副本的第二天。
他的任務,是在七天內,活着走出這間瘋人院。
雖然留給他通關的時間還不算短,但是周白卻總感覺,自己走出去的每一條路,都被堵得嚴嚴實實。
到底應該如何離開這裏呢?
周白嘆息了一聲,躺到了牀上。
牆壁上的掛鐘,顯示現在的時間,是中午的十二點五十分。
他看了看只剩自己一個人的病房,又看了看緊閉着的房門,迷糊間閉上了眼睛。
這一個午覺,周白一直睡到了接近下午三點的時候,才睜開了眼睛。
只不過,當他睜開眼睛,卻發現病房裏面,還是和他剛睡覺前一樣。
房門緊閉,其它病牀上,也空無一人。
如果不是牆壁上的掛鐘顯示着現在的時間,他或許還以爲,自己並沒有睡了多久。
他從牀上坐了起來,起身伸了伸懶腰。
在看見1號大佬病牀下方髒衣服時,不由皺了皺眉。
再過一個小時,便是醫生們固定查房的時間。
1號大佬再不回來把這桶髒衣服處理掉,估計一會就會被抓去電擊。
看着牆壁上的掛鐘,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後實在有些等不了,轉身一手就打開了房門。
在周白的病房外面,一個醫生笑着露出兩個尖利的虎牙,看到周白打開了房門,拿着小本本就走了過來。
“這位病人,我現在需要和你做個心理測試……”
周白立刻冷下了臉:“我現在沒空,改天吧。”
周白這麼回答的時候,那個醫生笑着把嘴角越咧越開。
還想要繼續和周白說話的時候,卻聽到“啪”的一聲,面前的房門又被關了下去。
那個醫生站在門外,臉上的笑容僵住。
而周白關完門後,還站在門邊。
深吸口氣,直到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離開,纔將手從門把上面移開。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的三點三十五分。
距離查房的時間,只有二十五分鐘左右。
1號大佬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個時間段,走廊上面的病人和醫生都很多。
周白拿着帶血跡的衣服出去,被發現了,肯定也難逃關係。
周白想了想自己那可憐兮兮的負五十九分,又想起了1號大佬兩次給自己洗衣服的恩情。
最後咬了咬牙,還是從1號大佬的牀底下,拉出那桶衣服。
他轉過頭,又再次確認了一遍掛鐘上面的時間。
接着拿起一旁放着的臉盆,蓋在桶上面,開門便走了出去。
一路上,那些或癡傻,或瘋癲,又或是精神恍惚的病人們,都向周白投來了目光。
剛剛那個告知周白要做心理測試的奇怪醫生,在和別的病人說話說到一半,見周白拿着桶出來,立馬丟下別人便跟了上去。
周白感受到自己身後跟過來的腳步聲,連忙加快了腳步。
在經過洗衣房,看見有人拿着衣服,在公共的洗衣池裏面洗着衣服的時候,卻還是徑直朝着廁所走去。
他手上這件沾滿血跡的衣服,那可是見不得人的。
如果在公共的洗衣池裏面出現,相信很快就會造成恐慌。
周白想到這裏,聽着身後越靠越近的腳步聲,一轉身就拐進了廁所裏面。
反手就鎖住了廁所單間的門。
這才靠到門邊,隨後喘了口氣。
緊接着,卻聽到“砰”的一聲,周白身後的門被撞擊了一下。
他驚訝地往前一步轉了個身。
用耳朵貼近門邊。
確認不再有聲響傳來後,才蹲下,打開了廁所裏面的水龍頭。
流動着的清水,在接觸到桶裏面的衣物後,很快就變成了紅色,再被周白倒進了廁所裏面。
他邊快速地清洗着衣物,邊警惕地觀察着廁所外面的動靜。
心裏則暗暗感嘆着,紅色規則世界的醫生們,似乎對於他的敵意,在變得越來越重。
難道還得冒險再去趟二樓纔行?
周白反覆地清洗着桶裏的衣服,直到確認衣服上面不再能夠看到血跡後,才把衣服擰乾,然後打開了廁所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