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範老意氣風發的樣子,劉瑾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給範老澆了一盆冷水。
“範老,如果您打算讓官府派出軍隊去剿滅山賊的話,那麼您此行,註定會以失敗告終了。”
範老聞言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開口問道。
“哦?!此話怎講?!”
見範老一臉驚疑的盯着自己,劉瑾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隨後一臉正色的對着範老解釋道。
“範老,幽州之兵馬,大多聚集在草原邊境,而各個郡縣的守軍士兵,大多不過千!在兵力本就不足的情況下,您覺得,官府會因爲那不足百名的山賊流寇,而派兵剿匪?”
範老聞言,不由得低頭沉思,眉頭也皺的更深了。
劉瑾說的沒錯,山賊太少,官府根本就不會理會。
如果謊報山賊人數,說成數百,那官府同樣不會理會。
因爲幽州的大部分兵馬,都守在幽州邊境城池。
在去除代郡各縣的守軍,只代縣的守軍都不會過千,怎會涉險派兵剿匪?
“唉!”
只見範老手捂着額頭,一臉的憂愁,發出了一聲嘆息。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小閻柔,卻瞪着眼睛,表情兇狠的對着範老說道。
“老村長,百名山賊而已,我靠山村的青壯也有五十,而且都是常年遊走山林打獵的好手,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摸清山賊的具體位置,就能將他們一鍋端了!”
“額……這……”
聽了小閻柔的話後,範老猛地擡起頭,一臉驚訝的看着閻柔。
“範老,柔弟說的沒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閻叔父他們,常年打獵,遊走在深山老林,皆身手不凡!”
聽着劉瑾提到了自己的父親,閻柔頓時變得得意起來。
“沒錯!我父親大人,可厲害着呢!什麼山賊啊毛賊的,根本不會放在我父親大人的眼裏!”
好笑的看了一眼閻柔,劉瑾再次將目光看向範老,說道。
“山賊兇狠不假,能比上猛獸兇狠?!只要出其不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山賊必定會被一擊而破之!”
說到此處,劉瑾微微一頓,看着還是一臉糾結的範老,劉瑾面帶自信之色,再次開口說道。
“而且,只要我等用計得當,說不定,我等還會兵不刃血的將山賊擊破呢?”
聽劉瑾如此說,範老嘆了一口氣,低頭沉思。
如果官府不管,那隻能舉村向南遷徙,顛沛流離,過那未知的生活。
他們靠山村,經過多少年的努力,好不容易纔有了今日的生活。
難道就因爲百來個山賊,就要將以前的努力,全部拋棄?!
想到此處,範老猛地擡起頭,眼睛一瞪,怒道。
“我靠山村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絕不能就這樣放棄,既然早晚都會被山賊發現,不如提前動手,跟他們拼了!”
說罷,範老臉色變得十分嚴肅,看向劉瑾,對其問道。
“瑾小子,你腦袋瓜轉的快,告訴我等具體應該怎麼做?!如何才能兵不刃血的擊潰山賊?”
“此事說來也簡單,第一步,要派出幾名身手矯健的青壯村民,去探查山賊的老巢,並且將其老巢的具體佈局摸清!至於第二步……”
說到此處,劉瑾看着臉色焦急的範老,微微一笑,隨後開口說道。
“那就要範老親自前往代縣一趟了。”
“去代縣?瑾小子,你不是說官府不會派兵剿匪嗎?爲何還要去代縣?”
劉瑾聞言,並沒有立即開口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一臉若有所思的閻柔一眼。
感受到劉瑾的目光後,小閻柔擡起頭,用半詢問的語氣說道。
“瑾哥,你讓老村長去代縣,想必是尋找代縣官員,讓剿匪有名吧?”
劉瑾聞言,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又開口補充道。
“剿匪有名,只是其一,而其二,便是同官府借來五十副鎧甲!官府不會派兵剿匪,不過支援一些鎧甲武器還是很容易的。而且,這些武器鎧甲,待剿匪結束後,我等便如數歸還!”
說到此處,劉瑾頓了頓,看着眉頭緊皺的範老,劉瑾開口解釋道。
“至於借來這些鎧甲武器有何用?自然不是爲了同山賊廝殺!範老你想,百姓最怕誰?山賊盜匪也!而山賊最怕誰?官兵也!”
聽了劉瑾的話後,還不等範老有所表示,閻柔便一臉恍然的大叫一聲道。
“我知道了!原來,瑾哥你是想……”
“沒錯!全村皆兵,黑夜圍山!”
“呼……”
看着一臉自信的劉瑾,範老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隨後臉色變得無比嚴肅,對其說道。
“瑾小子,你要知道,這是關乎我靠山村一百五十戶,四百多口人命!萬不能有絲毫差池!”
劉瑾聞言,也臉色一肅,隨即對着範老拱手保證道。
“範老放心便是,如果不能擊破山賊,那瑾願任由村民處置!”
“處置就算了,以你身份,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可處置不起,只希望一切都如你所料想那般吧!”
說罷,範老一臉疲憊的對着劉瑾揮了揮手,說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老夫會將此事告知村民的!”
劉瑾見狀,拉着閻柔緩緩站起身,對着範老拱手告辭。
“既如此,那瑾便先行離開了。”
待二人離開房間後,範老低頭嘆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
“劉瑾,劉姓,難道是漢室宗親嗎……”
……
從範老家中出來後,劉瑾同閻柔二人,便返回了村東閻家。
劉瑾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範老猜中了,不過,這又能如何呢?
他是漢室宗親,又不是流氓土匪,也不會給靠山村帶來災難。
如果沒有劉瑾叔侄二人,那些山賊最後還會找到靠山村。
如果那些山賊趁夜突襲,那麼靠山村估計會血流成河。
可以說,劉瑾的不幸,間接的救了靠山村四百村民,而這個道理,範老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