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劉瑾便對着酒家掌櫃的拱了拱手,隨即轉身離去了。
看着劉瑾逐漸遠去的背影,酒家掌櫃的,不由得輕蔑一笑。
沒想到,這少年,長的如此俊美,竟然是個窮光蛋,買不起就說買不起,找什麼藉口?
他所釀造的酒,不敢說整個幽州,最起碼就代郡來說,還真沒有誰,會比他釀造的酒要香醇。
此刻,劉瑾已經來到了街上,對着閻呈搖了搖頭,隨後二人便向着城門方向行去。
不久後,二人終於來到了城門附近,就在二人打算走出城門之時,一道大喝聲,突然從後面傳來。
“哼!就是他們二人賣給本公子的病馬,快給本公子將他們抓起來!”
劉瑾聞言,皺着眉頭轉過身去,只見剛剛買自己馬的那名叫範淳的少年。
正領着數十名府中護院,正在自己身後,距離自己二十米之遙。
只見那範淳一臉的怒容,手正指着劉瑾,指揮着身後的護院。
劉瑾見狀,一把拉住了正要暴起的閻呈,並對其搖頭示意,讓其不要輕舉妄動。
很快,那二十多名范家護院,便將劉瑾二人給圍住了。
隨即,範淳面帶不屑的笑容,來到了劉瑾的身前,說道。
“我們又見面了!若不是管家……咳咳,還好本公子聰明,在半路識破了你的詭計!”
說罷,範淳得意一笑,隨後將臉湊到了劉瑾的耳邊,小聲說道。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將錢財都給本公子交出來,一個是本公子將你們二人押送至官府,關押你們一年半載的!”
說罷,這範淳冷冷一笑,語氣帶着威脅之意,繼續說道。
“要知道,在牢獄之中,每天可都會死人的!就算一起死了兩個人,也很正常,你說對不對啊?”
面對範淳的威脅,劉瑾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的問道。
“這麼說來,你是故意找茬的了?這件事,你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沒錯!本公子不在乎那點錢財,就是看你不順眼,你待怎地?!”
劉瑾聞言,看着範淳眼中的戲謔之意,劉瑾緩緩說道。
“那你就將我們二人,押送至官府吧!不過,希望你不要後悔纔好。”
“後悔?!你這句話,應該是說給你自己聽得吧?哈哈哈!”
範淳猖狂的仰頭大笑一聲,隨後對着身邊的護院揮了揮手。
“將他們抓起來,送至官府!”
“諾!”
一衆護院們得到命令,隨即一窩蜂似的擁上前來。
將劉瑾和一臉憤怒的閻呈扣押住,隨即,向着官府方向走去。
而二人手中的乾花,也被一衆護院們,給搶了過去,隨後扔到了路邊。
光天化日之下,劉瑾和閻呈二人,被一羣人押走,竟然沒有人上前詢問。
就連遠遠的見到這一幕的守城士兵,也都選擇了無視。
於是,劉瑾同閻呈二人,就這樣被一衆護院給押送到了府衙之中。
此刻,代縣的府衙之中,一名身着官服,身材中等,容貌普通的中年人。
正坐在大廳之上的桌案前,皺着眉頭,處理着桌案上的公務。
聽見外面傳來了動靜,這名中年人眉頭皺的更深了。
隨即,緩緩擡起頭,正巧看到一臉得意的範淳,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府衙。
在見到中年人後,範淳立刻收斂了臉上的得意,隨即,擺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對着中年人說道。
中年人,名叫陳頡,正是代郡的決曹掾,是太守之下,掌管司法決獄的官吏。
陳頡聞言一愣,隨即皺着眉頭,並沒有理會範淳,而是看向了被范家護院押解的劉瑾和閻呈二人。
見二人衣着普通,並非大富大貴之人,陳頡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這范家公子什麼德行,他是一清二楚,雖然他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但也絕不是什麼安分的主。
“說吧,你又受了什麼委屈了?還要跑到我這裏來訴苦?”
“陳叔,他們二人,在集市上販馬,被我買了回去,可馬匹還沒趕到府中,就有一匹馬倒地而亡!這不是欺詐嗎?這種事,陳叔您能容忍?”
陳頡聞言,面無表情的看着劉瑾和閻呈二人,開口問道。
“情況,可如範淳所言?你二人所賣的馬匹,可是病馬?”
劉瑾聞言,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驚慌,只見他掙脫開押解他的范家護院,隨即對着陳頡拱手說道。
“陳決曹,事實並非範淳所言,我二人所賣之馬,絕對是健康的馬,他範淳說馬匹倒地而亡,可我二人連馬匹都沒見到,就被他們抓到這裏!而且……”
說到此處,劉瑾頓了頓,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隨後再次開口說道。
“而且,他範淳,還揚言要我二人死在牢獄之中!”
“唉!”
陳頡聞言,嘆了一口氣,隨即伸手揉着眉心,一臉的無奈的之色。
想都不用想,他陳頡都知道,這定是範淳又在仗勢欺人了。
他可以不理會範淳,可是,他卻不能不顧及范家家主範良。
雖然他陳家在代郡,不懼怕他范家,可是,范家也有許多身在官場的族人。
而且范家同陳家還交好,若是因爲一件小事,而搞得兩家不愉快,這也不是陳頡願意看到的。
想到此處,陳頡伸手拿出一張蔡侯紙,隨後拿起筆,準備記錄此次事件。
待一切都準備就緒後,陳頡便對着下方的劉瑾和閻呈二人開口問道。
“你二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如實說來!”
劉瑾聞言,不由得苦笑一聲,看來,在這個時代,想要找官府訴說冤屈,是行不通的了。
除非遇到一個像他父親那樣剛正不阿的人才行。
不過,在這個時代,剛正不阿的人,註定了在官路上走不長遠。
“哈哈哈!你不是說,要讓本公子後悔嗎?你倒是來啊!本公子等着呢!”
一旁的範淳見狀,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
只見他雙手叉腰,仰着腦袋,鼻孔對着劉瑾,一副等着劉瑾搖人的樣子。
等了片刻後,發現劉瑾並沒有絲毫的動作,範淳冷哼了一聲,隨即一臉不屑的開口說道。
“哼!賤民就要有賤民的覺悟!想要挑釁本公子?下輩子吧!”
劉瑾聞言,眼睛微微一眯,同時嘴角揚起一絲可怕的弧度,緩緩開口問道。
“你口中的賤民,說的,可是我?!”
“怎地?耳朵聾了不成?還是要本公子再說一遍?!”
“呼……”
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隨後劉瑾面向陳頡,語氣不卑不亢的說道。
“勞煩陳決曹通傳趙太守一聲,就說河間孝王之後,成平侯劉煜之子劉瑾,在此等候!”
“啪啦……”
聽了劉瑾的話後,只見陳頡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瞪,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而他手中握着的筆,也一個沒握住,滾落在地,發出了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