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冷哼猛然響起,也打亂了劉瑾的思緒,劉瑾聞聲望去,只見呂布正一臉暴怒的咬着牙,說道。
“幷州有兩路漢軍,共一萬騎!步兵更多!可是,他們卻連一萬五千的鮮卑騎兵都抵擋不住!只象徵性的阻攔了一番,就龜縮晉陽,去守護那些士族大家!怎地,普通百姓就不是人?!他們就活該被殺?!”
劉瑾聞言,也嘆了一口氣,隨即伸手拍了拍呂布的肩膀,說道。
“所以,我們纔要改變這一現狀!”
呂布聞言,猛地轉過頭,眼中滿是壓抑的憤怒。
“改變?!將軍,你告訴布,該如何改變?!士農工商,士人永遠排在前列!就算北疆平定,天下太平,百姓也沒有翻身之日!”
“沒有翻身之日?!奉先,只要你登上一定的高度,掌握一股無敵的力量,那麼,你就是規則的制定者!反抗?!不服從?!一律鎮壓!”
呂布聞言,頓時愣住了,只見他緩緩低下頭,嘴中喃喃道。
“一支無敵的力量嗎……”
說罷,呂布緩緩擡起頭,目光前所未有的鄭重,對着劉瑾問道。
“將軍,昨夜你同布說的話,那最終的目標,可是改變規則?!”
劉瑾聞言,微微一笑,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道。
“本將軍的志向,可不僅僅是改變規則那麼簡單!”
說罷,劉瑾再次拍了拍呂布的肩膀,說道。
“飯要一口一口喫,路要一步一步走!如今我們要做的,是將我大漢境內的鮮卑騎兵,全部留下!讓他們長眠於此!”
“呼……”
呂布聞言,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對着劉瑾重重地點了點頭。
……
是夜,萬籟俱寂,偶有蟲鳴。
屠申澤上方的天空昏暗,覆蓋了一層厚重的黑雲,將滿天星斗遮蓋住。
向遠處的天空看去,只見雲層之中,偶爾有一道電光閃過,等了許久,卻沒有聽到那雷聲。
雖然只有閃電卻沒有雷聲,但是,一場大雨,是避免不了的了。
由於此處地勢較高,夜間的氣溫也比之幽州要低上不少。
如果再下一場大雨,那麼溫度將會低的可怕。
隨着時間推移,那偶爾的蟲鳴,也徹底消失不見,好似在躲避着什麼恐怖的事物一般。
突然,一大滴雨水,從天空中落下,打擊在地面的石塊之上,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滴雨,就像信號一般,接下來,無數的雨滴,從天空落下。
只一瞬間,便覆蓋了整個屠申澤附近方圓百里的範圍。
傾盆大雨,不停地拍擊着地面,那聲響,早已經連成了一片。
讓人的耳朵瞬間聽不到任何聲響,眼睛也睜之不開。
而在距離屠申澤約三十里左右,一個小山包上。
卻突兀般的隆起了上百座營帳,沒錯,這就是鮮卑騎兵的大營。
此時營中的火堆,已經被大雨澆滅,讓整個營地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在營地之外,負責放哨的鮮卑人,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成了落湯雞,只能狼狽的跑進營帳之中取暖。
而距離營帳百米外的一片小樹林之中,正有上千名,被綁着手腳的女子,在忍受的暴雨的轟擊。
只見她們不但被綁住手腳,還用了一根長長的繩子,將她們串聯起來,而繩子的兩頭,則綁在樹上。
而她們整個身體,也不自覺的蹲了下去。
可是,還沒等她們完全蹲下去,就牽動了繩索,讓她們再也蹲不下去,只能頂着暴雨,緩緩站起身。
如此艱難的處境,讓她們情不自禁的哭出聲來。
可是,那哭聲還沒傳出多遠,就徹底湮沒在暴雨聲中。
就在這時,一股人數爲千人左右的黑甲騎兵,他們趁着雨夜和暴雨,來到了鮮卑人的營地之外。
只見他們距離營地還有百米的時候,便捨棄了戰馬,徒步走進了鮮卑的營地之中。
他們一個個冷着臉,任由雨水打擊在烏黑的鎧甲之上。
而他們前行的聲音,也被大雨聲徹底覆蓋。
只見他們來到一個個帳篷前,提着長槍,掀開了帳篷便走了進去。
隨後,那帳篷之內,隱約的傳出一聲聲慘叫。
不過,那慘叫聲並沒有傳出多遠,就同那些女子的哭聲一般,很快就消失在大雨之中。
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直到第三十個帳篷時。
一道悽慘的哀嚎聲,才穿透了雨聲,將其餘帳篷內的鮮卑人驚醒。
不過,等這些鮮卑人驚慌的穿衣服,掀開帳篷,打算出來一探究竟時。
可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把把無情的刀槍。
隨後,接連不斷的有鮮卑人提着武器衝出帳篷,來到了雨夜下。
可是,那滂沱的大雨,不斷的落在他們的臉上,讓他們眼睛都睜不開。
而一個個身着黑甲,已經同黑夜完全融爲一體,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影,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夜色,讓這黑暗的雨夜瞬間亮如白晝。
而正用手阻擋着雨水的鮮卑人,也藉着這道光亮,終於看清了他眼前的景象。
只見一名身着黑甲的人,正露出殘忍的笑容,隨後將手中的長槍,對着自己的胸膛,狠狠刺出!
那道白光來的快,去的更快!下一刻,這個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對於那名鮮卑騎兵來說,這個黑暗,將是永遠!
長槍,穿透鮮卑騎兵的身體,一股溫熱的液體,頓時噴濺到了黑甲人的臉上。
那溫熱的感覺,與雨水的冰冷完全不同,十分容易分辨。
“咔嚓!!”
直到這時,一股巨響,才猛然在衆人耳邊炸響!
而這聲巨響,也將這個染血的雨夜,襯托的更加陰森恐怖!
又是一道白光乍現,只見這名黑甲人竟然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臉上的紅色液體。
只見他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邪異,又讓人汗毛炸立的笑容,隨後,四周再次被黑暗吞沒!
當幾名黑甲人,從最後一個帳篷之中走出來的時候,雨勢也逐漸弱了下來。
天空之中,那厚厚的黑雲,也逐漸變得淡薄,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點點星空。
隨着時間推移,那久違的月亮也從黑雲之中探出了頭,皎白的月光再次照耀在這片大地上。
而那些黑甲人,則是來到了不遠處的樹林,將漢人女子的繩索解開。
聽着熟悉的漢話,這些女子既緊張又恐懼的心,終於慢慢的平緩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