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則是帶領剩餘的騎兵,前去大臣府邸區域。
此刻,洛陽的其餘幾個城門,也被打開,整個洛陽城都遍佈戰馬奔騰的聲音。
面對上萬名驃騎軍,別說洛陽城內這數千家丁護院組成的叛軍。
就算是勇猛善戰的四萬鮮卑鐵騎,都得退避三舍!
混亂還在持續,每一刻,都有人慘叫着死去。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些沒有參與叛亂的士族,他們的府邸內,也上演着一場血腥的殺戮!
這些士族,人數少的,只有一百多口人,而人數多的,也不過千!
此刻,數百名黑衣人,正趁着洛陽大亂之機,在這些士族之內,肆虐的揮舞着屠刀!
無論男女,無論老幼,也不分僕人還是護院,只要是人,皆殺!
隨着時間的推移,東方的天際,突然出現一抹光亮,刺破了夜空。
那令人心驚肉跳的馬蹄聲,以及慘叫聲,也逐漸停止。
地面上的屍體,也被打掃乾淨,不過,那刺鼻的血腥味,卻久久不肯散去!
地面上,那一灘灘血跡,看得人頭皮發麻,尤其是皇宮正門前,據說整個街道,都被染成了紅色。
就連皇宮的城牆上,都被鮮血濺射成了紅色,猶如塗上了一層新鮮的紅漆一般!
……
莊嚴的朝會大殿,百官垂首而立,只不過其人數,要比之以往的朝會少了些許。
此刻,沒有人開口發言,就連龍臺上的劉宏,此刻也是陰沉着臉,閉口不言。
氣氛,頓時凝結成冰,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踏踏踏……”
突然,從大殿之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由於大殿之內一片寂靜,使得這腳步聲變得異常刺耳!
那腳步聲,傳到大殿門口,並沒有停止。
只見一道腰挎寶劍,帶着凜冽殺氣的人影,大步的來到了大殿中央。
衆大臣見狀,皆心中恍然,能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之人,整個大漢,也唯有一人耳!
“臣弟拜見皇兄!”
來人正是劉瑾,只見他面容嚴肅,身上的殺意還沒有徹底的散去,離得近的大臣,都感覺遍體生寒。
“皇弟,不用多禮,如今城外的情況如何了?!”
劉瑾聞言,直起身,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對着劉宏拱手說道。
“皇兄,參與政變的叛軍,已經被臣弟盡數誅殺!其族內的族人,也盡數被控制,袁隗袁逢二人,也被捉拿,正在殿外跪候!”
劉宏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的陰沉之色,也漸漸消退,隨即自嘲一笑,說道。
“皇弟,真沒想到,時隔不久,卻又麻煩你帶兵進京!若是沒有皇弟你,只靠這些酒囊飯袋,皇兄怕是早已經慘死賊人之手,去見了歷代先帝了!”
劉宏話音剛落,臺下的衆大臣們,便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臣等無能,沒有守護好洛陽,沒有守護好皇宮,使得陛下受驚,臣等罪該萬死!”
“呵!罪該萬死?你們可是我大漢朝廷的中流砥柱,是大漢的脊樑心臟,怎能輕易言死呢?”
聽着劉宏滿是嘲諷的話語,一衆大臣們不由得羞愧萬分,可是他們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洛陽,先是被太平流寇圍了一次,這次又被袁家帶領洛陽城內的部分士族,把皇宮給圍了。
“哼!”
冷哼了一聲,劉宏沒有理會衆大臣們,也沒有讓他們起身,而是讓大臣們就這樣跪着。
“將袁家那兩個老東西,還有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大臣,給朕帶上來!”
劉宏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還有鎖鏈拖地的“嘩啦”聲。
片刻後,袁逢袁隗,以及數名大臣,還有存活的十幾名士族家主,便被人帶到大殿中央。
看着渾身髒兮兮,臉上佈滿了塵土,頭髮亂糟糟,雙目無神彷彿蒼老了十幾歲的袁逢。
劉宏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怒容,隨即指着袁逢怒罵道。
“朕本以爲,你袁家在朝爲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要你們退出洛陽,返回汝南去,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爾等!”
“沒想到,你們兩個老東西,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襲擊皇宮!你們袁家,食漢之祿多年,如今竟然做出此等無君無父之舉!若是袁邵公得知有你們這兩個孽畜後人,如何安於九泉?!”
此時的袁逢,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在聽了劉宏的話後,袁逢突然一愣,隨即嗤笑道。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虛僞的話了!如果我袁家退出洛陽返回汝南,你真會網開一面?!”
說到此處,袁逢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繼續說道。
“自你登基,老夫伴你身邊十數年!還未曾見過你網開一面!所以,休要拿這種話來誆騙老夫!要殺就殺,一命而已,送你又如何?!”
“大膽!”
“放肆!”
……
看了一眼身後,那一個個一臉怒容的注視着自己的大臣們,袁逢不屑的笑了笑。
“若不是有人提前給那趙奕盧植通風報信,你等都已經成爲老夫的階下之囚!”
說到此處,袁逢語氣一頓,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憐憫之色,再次對着一衆大臣開口說道。
“自我大漢建立以來,我等士人做出的貢獻,如甕中之米,數不勝數!如今,天子兔死狗烹,殘忍對待士人!你等還不知聯合!早晚有一天,你們也會步老夫後塵!”
劉瑾聞言,眼睛微微一眯,果然,一切都如他所猜想的那般。
的確有人在袁家暴起的前一刻,便告知衛尉和廷尉。
告知他們袁家人的陰謀,讓他們立刻關上城門,死守皇宮。
不然的話,袁家藉口進皇宮面聖,以袁家兩位三公的分身。
想要打開皇宮正門,面見天子,沒有絲毫難度!
然後,袁家隨從突然暴起,佔領皇宮正門,誰能反應的過來?
這個暗中相助之人,究竟是誰?!竟然有如此心機,又有如此實力?
他的下一步動作,會不會是自己?!既然前幾步棋,他已經成功了,那麼又要用何種手段對付自己呢?
此刻,劉瑾的腦海中,將所有的面孔,大致的想了一遍,卻仍然沒有得出任何結論。
就在劉瑾低頭沉思之時,只見盧植義憤填膺的站起身,指着袁逢怒罵道。
“兔死狗烹,簡直一派胡言!自從陛下登基以來,可曾用過你袁家?士族聯合,對抗皇權?身爲朝中老臣,你是如何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的?”
那憤怒的大喝聲,也將劉瑾的思緒打斷。
被指着罵的袁逢,卻並沒有動怒,只是淡淡的看了盧植一眼,便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