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氣十分炎熱,士兵們被曬得汗流浹背。
長時間處於陽光暴曬之下,使得這些士兵的肩膀和後背上的皮膚,都開始起皮掉落。
只不過,這些士兵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繼續頂着太陽訓練着。
隨着時間的推移,太陽緩緩爬上了天空的正中心。
此刻,別說站在陽光下訓練了,就連待在陰涼處,都會覺得空氣十分悶熱。
正坐在樹蔭之處,安靜的喝着茶水的曹操見狀,立即吩咐夏侯惇,終止訓練,讓士兵們返回營帳內休息。
待士兵們陸續的離開了訓練場地後,曹操也站起了身,想要離開軍營。
“報……”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士兵,手中拿着一封密信,正快速的向着此處跑來。
只見那名士兵來到曹操的身前後,對着曹操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曹操。
“主公!汝南傳來最新消息,有密信在此,請主公過目!”
曹操聞言,伸手接過了密信,隨即面無表情的將其打開,認真的看了起來。
“噔噔噔……”
只見曹操的目光,看向那封書信沒多久,他的身體,就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忍不住向後倒去。
好在他身後的夏侯惇眼疾手快,一把將曹操扶住,這纔沒讓曹操摔倒在地。
被扶住的曹操,他的目光呆滯,雙眼無神,捧着書信的雙手,正不停的顫抖着。
“昂兒……靈兒……鑠兒……他……他們……噗嗤……”
曹操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仰頭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也隨之暈了過去。
“主公!!”
“主公!!”
見到自家主公暈倒在地,不論是夏侯惇還是陳宮,都慌了神。
隨後,他們便手忙腳亂的將曹操送回了壽春城。
……
是夜,壽春城內的太守府中。
曹操正躺在牀榻上,眼睛呆愣愣的盯着房梁,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只見此時的曹操,正頭裹白布,面色蒼白,嘴脣都泛着青紫色。
在牀榻的一邊,陳宮、沮授、還有夏侯惇三人,正並排的站着,幾人的臉上,也都帶着悲痛之色。
看着自家主公如此姿態,幾人有心上前安慰,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自家主公的三個孩兒,還有同主公感情最好的正妻丁夫人,皆一同身死!
這種打擊,無論是對誰來說,都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一般!
此刻,他們幾人的心裏,都非常擔憂!他們怕自家主公會從此一蹶不振,甚至大病不起,撒手人寰!
一個人,在遭受了重大打擊之後,基本都會陷入長時間的低迷狀態!
如果這個打擊,超過了他心裏能承受的範圍,那麼他就會大病一場,甚至生出自殺的念頭!
夏侯惇幾人就這樣,皆默不作聲的陪在曹操的牀榻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刻鐘,也許是一個時辰!
只見曹操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原本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異常潮紅。
“噗嗤……”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噴在了被子上,將整個被子染紅。
“主公,您要是繼續如此下去,您的身體定支撐不住!若您的身體垮掉,又如何爲公子和夫人報仇呢?”
“主公,公與說的沒錯!如果您重病不治,那麼最高興,無疑是劉備!請主公振作起來,親手手刃劉備,爲公子報仇!”
“劉備……劉備!!”
聽到了劉備這個名字,曹操就像一條即將乾枯的河流突然遇到洪水一般,瞬間活了過來。
只見曹操的眼神,也不在空洞,而是有滔天仇恨蘊藏其中。
“沒錯……你們說的沒錯!我曹操還不能死,我要爲昂兒,爲鑠兒和靈兒報仇!!我要親手砍下劉備的頭顱,我要喝他的血,喫他的肉!”
這句話,曹操說的歇斯底里,說的目眥欲裂,說的恨意滔天!
“爾等聽令,全軍出擊,踏平汝陰城,血洗全城!!我要用汝陰城所有人的鮮血,來祭奠昂兒!!”
“這……”
夏侯惇聞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可陳宮和沮授二人聞言,卻是臉色一變,並沒有躬身領命。
曹操見狀,眼睛微微一眯,看着二人的目光,也閃爍着兇光。
“怎麼?你們二人,打算違抗軍令?!”
沮授和陳宮二人聞言,皆心中一驚,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對着曹操拱手應諾。
“主公有令,屬下莫敢不從!”
“哼!那就好!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攻破汝陰城!!”
冷哼了一聲後,曹操掙扎着坐起身,強忍着眩暈感,起身穿戴盔甲。
夏侯惇見狀,立即走上前去,去幫助自家主公。
待曹操穿戴整齊後,便提上寶劍,走出了房間。
出了太守府後,曹操上了一輛馬車,隨後,馬車快速的駛出壽春城。
不久以後,曹操的大營,便沸騰了起來!所有的曹軍士兵,皆列好了隊,隨即快速跑出了大營。
……
黑暗的夜裏,正有無數道黑影,正試圖乘船過河!
只見這些人,身上穿戴着盔甲,手持長矛,另一隻手握着火把!
那長長的火龍,一直綿延到數裏外,由此可知,這些士兵的人數,最起碼超過了兩萬人!
此刻,這條長長的火龍,已經有一半人,處於淮河的中央,正向着河對岸緩慢的靠近!
這些士兵,正是駐紮在壽春的曹軍!如今,他們全軍出動,趁夜過江,突擊劉備軍!
如此多的曹軍一同過河,自然瞞不過駐守在河對岸的劉備軍!
此刻,河對岸已經站滿了劉備軍,他們正手持弓箭,一臉緊張的等待着曹軍進入射程之內。
“放箭!!”
就在曹軍的船隻,進入弓箭射程的一瞬間,一道大喝聲,陡然響起!下一刻,便是萬箭齊發!
雖然弓箭的威力,比不上弓弩,但是,曹軍的裝備,也並非頂級!
而且,身在船上的曹軍,也不能自由躲避!只能用數量不多的盾牌,進行防禦。
可是,狼多肉少,盾牌根本不可能將所有士兵都護住!
“啊!啊!……”
下一刻,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便在淮水河畔不停地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