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吧,我都說過什麼,別把你那糟糕的成績怪在羽毛筆的身上,這次的最高分依舊是湯姆和伊森,他們可沒有你那麼昂貴的羽毛筆。”
“好吧,但是說實話,伊森確實很讓人心動......哦,對不起,我只是小小的感嘆一下。”
“嘿,別害怕,我很贊同你的觀點,畢竟他可是我心心念唸的拉文克勞男孩,只可惜,之前的聖誕節舞會他居然生病了,不然我一定會邀請他成爲我的舞伴。”
“希望梅林保佑他,我可憐的男孩。”
霍格沃茨的城堡內,巨大的落地窗前,兩名來自拉文克勞的女孩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而她們的身邊則站着一個身穿斯萊特林校服的男孩,他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水藍色的大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四周。
沒錯,這裏就是霍格沃茨。
可是她們口中那個魔藥課能得最高分的伊森又是誰?
伊森不禁回想起那些年他炸掉的可憐坩堝,心中的疑惑就像是被施展了膨脹咒一樣越來越大。
就在伊森陷入困惑的時候,眼前的兩名女生直接穿過伊森的身體,直直的朝着禮堂走去。
“哦,我的天......”伊森猛地轉身。
他顫抖着伸出手,看到了是一種類似於幽靈的透明體。
更可怕的是,剛纔的那兩個女生似乎根本就看不見他。
伊森絕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焦急的開始想要尋找到一些自己熟悉的事物。
梅林的臭襪子,長廊邊上的石墩去了哪裏......他明明記得它們就應該在這個位置的。
伊森掃了眼牆壁上陌生的畫像,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霍格沃茨的圖書館。
這裏依舊坐滿了一些愛學習的小巫師,靜謐的圖書館內只有羽毛筆和牛皮紙摩擦時發出了聲音,除了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伊森循着聲音望去,暖黃色的檯燈旁,捂着嘴巴的男孩咳嗽的眼角通紅,而他身邊的黑髮男孩正沉默着輕拍着他的後背。
終於,片刻後,好不容易不再咳嗽的男孩鬆了一口氣,扯着笑容安慰着自己的朋友。
“嘿,湯姆,放鬆點,龐弗雷夫人不是說了嗎......這次的魔藥效果不錯。”
就在男孩擡起頭的那一瞬間,伊森猛地顫抖了一下,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
眼前這個穿着拉文克勞校服的灰髮男孩和他在厄里斯魔鏡中看到的那個長大後的自己簡直一模一樣!
而坐在他身邊的人就是長大後的湯姆。
此刻的湯姆體格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瘦弱,身形也變得挺拔,側臉的輪廓依舊是那樣的迷人。
他擡手摸了摸灰髮男孩的額頭,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陰鬱。
“你永遠不要高估自己的身體,伊森,鄧布利多說了,你的靈魂出現了問題,你隨時會死去。”他的聲音被刻意的壓低,顯得嘶啞沉悶。
可是灰髮男孩卻絲毫不在意他說的話,只是低下頭不以爲然的笑了笑。
伊森一路跟着他們走出了圖書館。
他很瘦,臉色也是慘白的嚇人。
到了傍晚,湯姆坐在噴泉旁邊的草地上,灰髮男孩枕在他的膝蓋上,他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
伊森蹲在他們兩人的旁邊,望着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眼神複雜的抿了抿脣。
突然,灰髮男孩睜開了眼睛,他擡起手,似乎想要觸碰湯姆的側臉,可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湯姆,如果......嘿,別那樣看着我,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辦?”
“我會留住你的靈魂......永遠。”
“講點實際的,湯姆,我可不像馬爾福那樣好糊弄。”
灰髮男孩乾笑了一聲,然後握住了那隻微涼的手。
湯姆冷哼了一聲,卻並沒有抽開被男孩握住的手。
“我知道鄧布利多和你說了什麼,我並不屬於這裏,所以我的靈魂是殘缺的......”男孩扭頭看向湯姆的眼睛,雲淡風輕的聳了聳肩,“不用可憐我,湯姆,說不定我就是來找你復仇的呢?”
回答他的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是的,伊森居然從那雙如同黑湖一般死寂的眼睛裏看到了濃郁的悲傷。
灰髮男孩捂着嘴巴咳嗽了一聲,喘着氣縮成了一團。
“我知道密室其實是你打開的,對嗎?”男孩質問的語氣讓湯姆皺起了眉頭。
但是男孩卻絲毫沒有放棄追問,而是虛弱的挑了挑眉毛。
“沃倫死了,她被蛇怪殺死了。”男孩一遍遍重複着,“你不應該欺騙鄧布利多,湯姆,他們錯怪了海格。”
似乎是感受到了痛苦,灰髮男孩的眼角變得通紅。
伊森緊緊的站在一邊,擡手摸了摸潮溼的側臉,難過的捂住了嘴巴。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沒有勇氣繼續探究下去。
這簡直就像是場噩夢。
湯姆緩緩俯下身子,在男孩蒼白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伊森,我愛你,但是我必須必須完成薩拉查的願望,這是每一個斯萊特林的責任。”
“哦,湯姆,你就是個騙子。”
灰髮男孩擡手撫摸着湯姆的側臉,望着那雙看不到底的眼睛,苦澀的勾起了脣角。
他能感受到體內的生命在流逝,可是他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想用自己的死懲罰一個騙子。
作爲一名無能的復仇者,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湯姆的懷裏,灰髮男孩緩緩扭過頭。
也就是這一刻,兩雙水藍色的眼睛撞到了一起。
只不過,前者是震驚與迷茫,後者卻是濃郁到凝固的悲傷......
伊森難受的捂住了腦袋,猛地站了起來。
瞬間周圍的一切都化成了碎片,伊森睜開眼睛,看到了同樣一臉震驚的賓斯教授。
“哦,伊森先生,上課睡覺顯然並不是件好事,斯萊特林扣兩分。”
伊森雙眼無神的坐下,就聽到身邊的黑髮男孩咬着牙說,“好極了,男孩,你簡直像株沒有腦袋的芨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