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沒錢,也不打算花錢。
“以物抵債,多餘的差價,算你賺了。”
“……呸!我白老三是北地郡頭號奇貨商,什麼寶貝沒見過!你這從哪冒出來的小兔崽子,敢在爺爺我面前大放厥詞!”
白老三勃然大怒,他對純種人類似乎有着天然敵意。
“白大爺,話別說得太滿。”
王力淡淡一笑,目光一凝道,“要不,你當着在場諸君的面發個誓,我若拿出的貨比青翼獸還有價值,你便當衆認罪,就說我姓白的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有眼不識泰山,如何?”
在場衆人轟然大笑,看熱鬧不嫌事大,只片刻間,圍觀的人羣竟然多了一倍。
白老三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陰篤道,“哼,那你拿出的貨比不過青翼獸又如何?!”
“白兄,若他拿不出貨來,我便將張某名下所有的產業都賠給你,我張家人,入你白家爲奴!”
張三上前一步與王力並肩而立。
衆人瞬間鴉雀無聲。
這賭注,太大了。
“……喂,別給我壓力。”,王力瞪了張三一眼。
如此高調讓他如何扮豬喫虎?
“無妨,張某信你,就怕這白兄不敢。”,張三大義凜然,引得圍觀者齊聲叫好,只是趁着衆人不注意,又低聲飛快道,“這姓白的最愛面子,真輸了斷然不會當衆認錯,再趁機敲他一筆。”
嘖嘖,這哥們,上道!
兩人一唱一和,白老三再無退路,果然接招。
“等着,給我一炷香。”
王力拉着張三進屋,把門關上。
他走向了攤開在案几上的飛翼獸屍體。
被切割得七零八碎,看來那煉器師的手藝真不咋地,浪費了這麼好的材料。
“兄弟,貨呢?”,張三見他半響不動,臉色漸漸變了。
“……這不是?”
王力指了指青翼獸的屍體,張三瞬間面如土灰。
“它已經廢了,一百龍紋幣都不值!兄弟切莫開玩笑,我可是賭上了身家性命……這,這盒子,好像是?”
張三正抱怨時,王力已打開了百寶盒子。
事實勝過任何雄辯。
在旁人眼中,這具青翼獸屍體已經毫無價值,但未必不能彌補一二。
看得出,那位手藝拙劣的煉器師想以青翼獸皮爲材料,製作一件斗笠。
二階法器,青蓑。
常用的輔助型法器,能讓御風而行時減少靈力消耗,同時具備一定閃避作用。
整塊的青翼獸皮能提升法器效果……但並不意味着碎片無用!
王力將破損的青翼獸皮,得了幾十塊大小不一的碎皮。
取出定位針,一針一線縫製起來。
每一針孔皆精準穿入青翼獸皮原本的紋路上,縫合時用量尺仔細比劃,細細密密將碎皮拼接起來,用手拂過,竟然變成了完好如初的整皮!
其餘碎皮皆如法炮製,王力雙手如飛,以讓人眼光繚亂的速度將青翼獸皮還原了大半。
“還好,大小夠用。”
滿意的笑了笑,朝着早已目瞪口呆的張三微微頷首,“兄弟,借個火。”
原本有些硬的皮質開始慢慢變軟,放入鹽水中浸泡又取出,如此反覆了三次。
皮面上,赫然發出微光。
王力將黑醋潑在了皮面上,趁着水質未乾,迅速筆走游龍。
傳統的製造青蓑手法,得喚起青翼獸本身殘留的靈力,不過顯然獵殺它的土包子們不懂得靈力消散道理,再加上不知道倒了幾手,煉器不失敗纔有鬼了。
所以要廢物利用,得別出心裁。
用咒符徹底激發皮質內蘊含的青翼獸靈力,再在上面附着小型法陣予以增幅放大。
王力有十足把握!
天工圖中陣法的存在,已經證明了眼下荒原大陸的煉器師們走入誤區。
一味追求優質材料,卻禁錮了煉器師本身的構思!
提筆一氣呵成,整間屋子迅速被淡淡的光芒籠罩着。
法器問世的異象王力已經司空見慣,但對於張三而言,他差點將三觀炸裂四個字寫在臉上。
猛然,虔誠跪下。
“兄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日後有用得着張某之處,但憑驅馳,赴湯蹈火絕無怨言。”
“……別日後了,打發走那姓白的,你就把人情還了吧。”
王力提起青蓑斗笠,看看時間,剛好一炷香。
屋外,衆人紛紛色變。
法器對於妖人來說,同樣是價值連城的存在。
這件青蓑一看便不是凡品,白老三也算是見過世面,再嘴硬,也吐不出半個違心的字來。
“……張三,想不到你竟有高人相助。”
令王力沒想到的是,這狂妄的漢子雖然嘴臭,倒是個乾脆人。
原本還提防着這廝惱羞成怒,卻果然如張三所言,他並未當衆認錯,只悶聲道,“……一千龍紋幣,我走。”
“嘖嘖,白兄,你的臉面就值一千龍紋幣?”,張三並不買賬,只笑盈盈的反問。
“……兩千……三千!”
“好,三千!白兄好走不送。”
張三大方作揖,氣得白老三面色黑如鍋底,撂下幾個錢袋轉身就走。
王力立刻豎起大拇指。
敲竹槓的本事,這哥們算是點滿了。
不過,三千龍紋幣,並不是最終收益。
青翼獸身上最好的煉器材料並不是它的皮,而是骨頭!
事實上,幫張三隻是順手而爲,王力真正想要的,正是這青翼獸的骨頭。
二階法器,骨翅!
以強悍飛禽兇獸的骨架爲基礎,製作出獨特的飛行工具。
在各種御空而行的方式中,骨翅不是最帥的,但卻是最實用的!
首先,它不需要外力驅動,兇獸骨架中自帶的靈氣生生不息,足夠滿足需要。
其次,速度夠快,更勝飛禽兇獸生前三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它靈活且隱蔽,適合祕密潛行!
要進入堰都,它可比機關鳥合適得多。
“我去準備酒菜,咱們晚上不醉不歸。”
瞧見王力端詳着青翼獸的屍體,張三知趣告辭,出門時猛然覺得不對勁。
到底誰特麼纔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