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變換中，總有一些地方莫名聚集起靈氣，對修士而言，在此地修煉，能當普通閉關幾十倍的效率。
也正因爲如此，各大仙門均視祕境爲禁臠，爲了爭奪它，付出的代價豈止是人命。
“好，我去弄祕境，不過需要些時間。”
王力承認這要求有難度，但爲了培養兒子，值得去拼。
“……你該不會打算去搶仙門吧？”
安紅砂瞧見他目露兇光的樣子，欣賞之餘翻了個白眼，“哼，趕着送死麼……你的法陣不是擺設吧？”
潛臺詞很明白，用法陣創造祕境。
嘖，這還是那個胸大無腦的便宜小姨子？
王力暗自動容，用法陣創造祕境的設想，他根本沒有試過，但既然沒有試過，又爲什麼說不可以？
思維瞬間活躍起來，王力彷彿抓住了什麼靈光一現。
祕境和法陣，本就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能聚集靈氣並且引導靈氣的流動。
“好，我試試！”
想到就幹，王力決定立刻將創意變現。
當夜，便讓小姨子守家養傷，自己帶着燕哥兒和修平去往伏熊山。
乘坐機關鳥，數日路程只一個時辰便到。
故地重來，當日被追殺的兇險依舊曆歷在目，然而三人此時的戰力與當初已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沒必要謹慎，只求效率。
“天亮之前，儘可能多獵殺妖獸，遇到有妖丹的最好，普通兇獸也行，若有值得圈養的畜生，可以留着。”
王力看向燕哥兒，“這次讓你一人行動，可得小心些，不然嫂嫂得怨死我。”
“放心，阿爹，平日對練，修平叔都不是我對手呢。”
燕哥兒天生大膽，喜得手舞足蹈，放出豪言，“我要把整座山的妖獸都抓了。”
要不要提醒她女孩太過暴力不好？
“……行，去吧。”
王力欲言又止，最終只大方揮手，目送燕哥兒如同脫繮野馬般嗷嗷叫着衝進山林之中。
“東家，這丫頭的靈虛步已趨小成，就算遇到危險，怎麼都跑得脫，倒不必擔心……只是，我們獵殺這麼多兇獸，是何意？”
修平環視伏熊山，皺眉道，“黑熊精向來獨居，它既然佔山爲王，這山林裏便遇不到其他珍奇妖獸，若說狩獵，價值並不高，除非再遇到那羣三花狐狸，不過那些畜生居無定所，想必已不在此處。”
“多儲備些煉器材料沒壞處，我在堰都結識了不少散修，低階法寶也不再愁銷路，也可作爲積累資本之用。”
王力曬然笑笑，“還記得咱們初到赤炎城時，有過圈養妖獸、種植靈草的打算麼，眼下正好變現。”
“東家好心思，細水長流是正理。”
修平大爲贊同，雖然煉器的利潤更大，但買賣皆有風險，有更爲穩妥的進項，沒道理不安排。
當下二人分開，各走一路。
片刻後，伏熊山上野獸便開始遭殃。
這裏豐厚的山土資源讓王力輕而易舉佈置聚土陣，再加上咒符，將沿途野獸殺得殺，抓得殺，清理得一乾二淨。
偶有掙扎的兇獸，也在骨翅攻擊下變成屍體。
直到天色魚肚白三人在山頂處匯合，整個伏熊山已經找不到任何野獸的蹤跡。
燕哥兒興奮的嚷嚷着，“我掃蕩野獸巢穴時，發現了不少人骨頭，好可憐呢。”
“嗯，這些野獸該殺……但不是什麼爲民除害。”
王力摸了摸她小腦袋，正色道，“它們深居山林，未必與襲擊過往路人，那些人骨頭，多半是襲擊它們的獵人。”
“那，那我不是成惡人了？”
燕哥兒怔住，委屈的眨了眨眼睛。
“呵呵，惡人？誰是惡，誰又是善呢。”
王力拋出話題並非故弄玄虛，而是看見燕哥兒殺了一晚上野獸卻毫無不適，欣慰她天生能戰的同時，又不想這小妮子變成單純的殺戮機器。
她該嘗試追尋自己的道心了。
正好趁此機會磨礪三觀，免得日後誤入歧途。
“人與妖其實都是天地造化而生，咱們殺妖，不是爲了取樂，而是爲了與妖搶奪天地給的造化，你看看這山河，妖多佔一分，人就得退一分，同理，妖也是這麼看咱們人的。”
王力曬然道，“所以，殺妖是爲利，利益心是人的本性，也是變強的動力，這便稱之爲道心……爲變強而戰的道心。”
“那，還有其他什麼道心麼？”
燕哥兒聽得入神，大眼睛眨巴眨巴，“我想保護媽媽，也能成爲道心？”
“當然可以，在阿爹老家，有個神仙叫陳香，他母親被困在一座大山中，他歷經千辛萬苦，打敗了一個大神仙，才劈開大山把母親救出來，你說，沒有道心，如何能做到？你想以孝入道，阿爹看好你，來，送你一件禮物。”
眼見小妮子如此通透，王力徹底放心，拿出三枚養元丹塞進她手中。
“嗯，阿爹，我會努力保護母親，還有你和弟弟，還有修平叔。”
燕哥兒用力揮舞着小拳頭，稚嫩的臉龐跟大人一樣肅穆。
等等，她的眉心怎麼生出一股綠氣？
王力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望向修平時，眼中同樣有駭然之色。
小妮子渾然不覺，將養元丹一股腦兒服下，歡天喜地打坐，片刻後便頭頂冒出蒸騰雲霧，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東家，這丫頭，真是，真是天才。”
修平嫉妒得嘴角直抽搐，“好像，她開天眼了……”
開天眼？
王力同樣怔住，據說某些天賦異稟的修士能領悟天道法則，日後上限不可限量，化神之後踏入悟道境時，不但沒有天劫，反而會有格外的好處。
而開天眼，便是領悟天道法則的第一步，也稱之爲種下道心！
“……所以，我只不過說教了她一番大道理，她就有道心了？”
“好像，是的。”
兩人面面相覷，半響後才重拾被震碎的三觀。
“好吧，就當我的嘴開過光。”
王力不再糾結燕哥兒身上的異象，反正小妮子變強就是他變強，沒毛病。
正好趁着這丫頭消化養元丹的藥力，好好處理獵殺的戰利品。
看着滿地屍體，王力心中涌現出久違的創造慾望。
這些材料，正好用來實驗如何創造出祕境。
與飛凖那一戰讓他對法陣有了不一樣的理解……維持法陣的，不一定是靈氣，還能是妖力。
那祕境或許同樣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