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屬碎屑迅速消失不見，王力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阿爹，我體內好像多了一股金屬性靈氣，而且，力氣也變強了！”
不過小妮子和一衆弟子紛紛傳來了好消息，又令他安定下來。
心中似有所悟。
那無形怪力，很可能是某種本源！
道執曾談起過修士進入金丹期後，金丹會根據修士本身主修的靈氣不同，滋生出一股更強更純的同屬性靈氣，稱之爲本源。
領悟並強化本源，便是金丹期修士漫長的必修課。
如同練氣是擴張本身靈氣厚度，築基是超脫凡人軀體一樣，金丹能獲得本源的多少，直接影響着修士能否夠步入元嬰期。
而本源可以脫離本體而存在，比如修士瀕死時，將金丹破體而出，就能保留重塑肉身的機會。
但相應的，本源若是被切斷了與金丹的聯繫，會天然依附於其他合適的宿主身上。
或許這便是小妮子等人突然獲得饋贈的原因。
這羣孩子都是根骨絕佳之輩，可比他這青年大叔強多了。
不過，門下弟子變強就是自己變強，沒毛病。
王力欣慰之餘又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本源不會離金丹太遠……看來，那座黑塔中，玄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走吧，都小心些。”
事不宜遲，王力決定馬上一探究竟。
利用微調後的結界暫時隔絕外面的弟子，一行人可以全力以赴探索這座黑塔。
展開骨翅疾行，目標逐漸近在咫尺。
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令人作嘔的味道，彷彿泡過了福爾馬林的腐爛死屍。
王力掩住口鼻，盯着高高立起的黑塔，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靠近後才發現，它的每一層，皆是用骸骨堆積而成！
密密麻麻的骸骨，並且顏色都是詭異的黑色……不單有人的骨頭，還有根本不知道物種的骨頭。
但無論是什麼骨頭，都不應該是如此病態的黑色！
可是這座黑塔明明如此邪惡，卻並不醜陋。
一時間，王力甚至以爲自己的審美觀出現了問題，爲何如此覺得如此變態的東西會有另類的美感。
“阿爹，阿爹，我們找到入口了。”
隨着小妮子的呼聲，王力壓住心頭重重疑惑。
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如何都得進去看看。
對於這片妖魔之域，或者說整個人魔妖三界的運行法則，他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一行人魚貫而入，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不過裏面除了氣味更加難聞外，卻沒有任何妖魔阻攔，彷彿一座空城。
內部甬道四通八達，弟子們很快便暈頭轉向。
王力思付片刻後，摸出了水囊。
在這種環境下，視覺和聽覺都會騙人……然而重力，卻是真實存在的！
當看着水流竟然流向了自己的左手方向，王力嘴角微微一笑。
既然是塔，那一路向上準沒錯。
“砍。”
手指一揮，小妮子便配合拔出了天道七星劍。
骨頭製作的牆壁自然擋不住這把神兵利器，一個漆黑的大洞赫然入目。
王力率先進入，繼續重複着滴水認路的步驟。
一行人如同拆遷隊似的，根本不走尋常路，直接破牆往上爬，衝破了數十道阻礙後，視野豁然開朗。
腳下有浮雲和微風，而頭頂是運轉的星辰圖案。
王力環視四方後，目光盯在了不遠處一把孤立的椅子上。
椅子上坐着一個人……或者說，人形生物。
渾身裹在黑色的錦袍之中，根本看不清面容，只是具有與人相類似的骨架。
“能闖到這裏，你也算是有本事了。”
黑袍發出了沙啞的聲音，有種動物模仿出人語的生澀。
王力摸出了金色飛刀，準備試試水。
“不用那麼急，作爲第一個登上這裏的人類，我很有興趣跟你談談，你死的太快，我會很寂寞的。”
黑袍的桀桀笑聲令人不寒而慄，哪怕膽大的燕哥兒都退後了一步。
它的威懾力很強。
然而王力根本不爲所動，金色飛刀脫手而出。
“……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黑袍似乎怒了，壓迫的氣勢更強。
只是金色飛刀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徑直衝向了它的面門。
光芒閃過，黑色錦袍一分爲二。
伴隨着濃濃的黑色液體流下，一衆弟子驚訝得目瞪口呆，又突然笑出聲來。
無論是誰，腦門上插着一柄飛刀，肯定具有十足的逗趣效果。
況且這黑袍中的生物也的確長得頗爲喜劇。
明明是國字臉卻配上一雙三角形的眼睛，彷彿幼稚園的劣質拼圖。
“……來啊，殺我。”
王力淡定的看着它，飛刀從傷口處拔出來，又捅進去。
噗噗噗……節奏感十足的抽插，王力惡趣味的將頻率同步爲某種活塞運動。
只不過拔出來時，帶着的不是水，而是十足惡臭且濃烈的黑色血液！
一衆弟子再次目瞪口呆，看着這黑袍中的怪物被王力蹂躪得死去活來。
明明那麼強的壓迫感，爲何這麼不堪一擊？
最重要的是，王力到底如何看出它外強中乾的！
“你的僞裝並不高明。”
像是戲謔對手，又像是爲隊友解惑，王力看着渾身都是窟窿的怪物軀體，平靜的收回了飛刀。
“若你真的想跟我談談，會直接邀請我上塔，而不是設下重重阻礙……對於實力強大的你而言，我和弟子們相當於螻蟻，你又怎麼會防範螻蟻呢？
“所以，你不如想象中的強！另一個證明，便是我一路擊殺妖魔而來，你都沒有任何出手幫忙的意思，尤其是在黑塔外還殺了一個特殊的妖魔……這隻能證明，你在這座黑塔中，要麼分身乏術，要麼無能爲力。”
王力抽絲剝繭般的分析令這怪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而且，羞辱還在繼續。
“其實你佈下結界也暴露了弱點，若你真的有餘力解決所有來犯之敵，又何必花那麼多資源佈置結界，只爲了保護這一座塔？”
詭異的眨了眨眼睛，王力壞笑着，“所以我推論，你的全部戰力都用來維持結界和這座塔，甚至外面這片妖魔之域，而處在覈心區域的你，根本沒多少威脅！”
這怪物沒有反駁，也無法反駁。
被飛刀折磨了那麼久，它早已到了瀕死的地步。
然而，正當衆人要鬆一口氣的時候，這隻怪物竟然又站了起來！
氣勢比剛纔更強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