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十門之一的巨擘,多少修士跪地祈求都進不去的豪門大派。
況且,鈺風仙門‘團結’是出了名的……無極道人對門下修士可是極度護短。
今日這小妮子當衆向鈺風仙門發難,無論結果如何,皆與這豪門交惡,日後的怕是……
衆修士神色各異,有惋惜,有興奮。
他們沒有放過任何細節,等了這麼久,就是爲了這一刻。
身爲規矩執掌者的廣成宮,會如何應對?
“準!”
一聲中正平和的回答,卻如同洪鐘般餘音入耳。
衆人只覺得視線明暗更迭,四周靈氣涌動不已,再定睛看時,身處之地已從仙盟會場轉移到了登仙台外。
好厲害的手段!
瞬移數十里對於修士來說並不稀奇,但一次性將如此多的修士在剎那間便流轉時空,這分明是極爲高明的傳送陣法。
廣成宮不經意間露的這一手,無疑令人忌憚不已。
王力迅速掃視四周,赫然發現包括薩利空、白衣女修在內的廣成宮五個長老,分立於登仙台五行方位處。
顯然,若現場有誰不講規矩,在這五位長老的眼皮底子底下,純粹找死無疑。
沒想到對方竟然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法子‘主持公道’,不過倒是有些對脾胃。
仙盟會場之中的控訴,僅限於百十人聽聞,而登仙台外有着大量未能參會的仙門留下的耳目,一舉一動,皆能在短時間內傳遍整個荒原大陸。
所以,這是暗示對鈺風仙門的公開處刑?
一個字,爽!
“那,我就說了,鈺風仙門劣跡斑斑,還得從幾年前說起……”
燕哥兒口才見長,膽量一如既往。
而且文案明顯出自高人手筆,不知道道執找了哪位說書先生潤色,起承轉合令人拍案叫絕。
從葫蘆口鈺風仙門搶奪萬魂幡開始,一直到在巴山州蓄養魔物,種種劣跡一字不落,還暗中潑了更多髒水,黑得鈺風仙門連反駁都難。
基於事實的造謠最爲致命,一席話說完後,竟然沒有半點反駁之聲。
“朱良道友,可有話說?”
還是廣成宮白衣女修淡淡發問,打破了詭異的場面。
朱良二字出口後,登仙台的地面微微震動了一下。
一個跛子?
混跡在人羣中,平平無奇,完全泯然於衆人。
然而隨着白衣女修叫了他的名字,這跛子的氣勢瞬間碾壓了周圍一切,竟然與廣成宮的長老分庭抗禮。
他的腳隨隨便便立於地面,彷彿就能把堅固的登仙台踩得四分五裂。
王力感受到對方強大的氣勢,暗歎鈺風仙門果然藏龍臥虎。
“別怕,這朱良雖然厲害,但我師傅他們也可壓得住,今日只要無極道人不親來,鈺風仙門討不了好。”
耳邊突然傳來了白楓珥的聲音,這傢伙顯然看熱鬧不嫌事大,恨不得慫恿王力親自下場懟人,
“……據我所知,他是鈺風仙門的左護法,掌門之下第一人。”
王力纔不相信白楓珥的瞎扯淡,若這朱良真的那麼好拿捏,廣成宮何必五位長老盡出?
“嘿嘿,你消息倒是靈通,不過嘛,有些消息,只有廣成宮才知曉,他雖然厲害,但半步分神也算到頭了……說起來,以他的實力,斷肢重續不過彈指一揮間的事兒,但那跛足,卻無法根治,你知道爲何麼?”
“因爲,他的足傷,便是許多年前被我師傅弄的,我師傅弄的傷,豈是那麼容易治好的?”
見王力不接話,白楓珥尬笑一聲,吐露詳情。
言語中,滿是傲氣。
當然,他有理由驕傲,縱然多年前的朱良未必有半步分神的修爲,也決計差不了多少,而他師傅薩利空竟然能將這麼一位高階修士傷到連肢體都不能痊癒的程度,可想那一戰有多麼驚心動魄。
更重要的是,這一戰,傷的不僅僅是朱良的身軀,還有他的道心!
終其一生都無法治癒的傷,必然成爲修仙之路上的最大心魔,所以信白楓珥才說他的修爲半步分神已經到頭了。
“朱良道友,可有話說。”
白衣女修氣定神閒的再次問道,語氣已悄然轉冷。
“……廣成宮有天眼仙器,可分辯一切是非曲直,若有宵小污衊我鈺風仙門,你們也不會任由流言蜚語傳播開吧。”
朱良漠視而答,似乎不屑爭辯什麼。
這種你能把我怎樣的態度無疑令人窩火,然而廣成宮的長老們也的確沒有再說什麼。
定罪,講的是證據。
而小妮子的指證缺少的,就是證據!
面對朱良的目中無人,王力只淡淡一笑。
證據什麼的,燕哥兒沒有,但他卻多得是。
而且還鮮活生猛。
“諸位,有兩個修士,想必你們都認識。”
王力輕咳一聲,緩步行至登仙台中央。
站在朱良面前,玩味似的笑了笑,“你認識得更深。”
手一揮,一副詭異的畫面頓時出現在衆人面前。
一男一女兩個修士,皆衣衫襤褸在行媾和之事,渾身上下魔氣環繞,姿態極盡癲狂,畫面不堪入目。
衆人瞬間神色大震。
春宮圖什麼的對於講究斬七情六慾的修士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看得毫無波瀾。
然而那一男一女,好像是傳聞中鈺風仙門的離火劍仙和……
猛然,一股無形威壓瀰漫全場。
強大的神識壓迫竟然令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連靈氣都運轉不過來。
那是來自朱良的憤怒。
從某種角度來說,鈺風仙門護短的特點還真貼切,這朱良居然當着廣成宮五個長老的面,暴起擊殺王力!
近在咫尺,已經阻擋不及。
以半步分神之威攻擊區區凡人,怕不是一根手指頭就能打得魂飛魄散。
事實上,王力的身軀瞬間化成灰燼。
然而還未等衆人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原本已經煙消雲散的王力又好端端站在登仙台中。
朱良眉頭一皺,想要再出手時,已經沒有機會了。
廣成宮的長老並不是看戲的,對於他們來說,失手一次,已經所以莫大的恥辱。
“怎麼,惱羞成怒了?”
王力拍了拍衣角淡淡問道,盯着朱良怒極的眼神,譏諷的笑了笑,“還是說,想要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