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轉世輪迴之大漠鳴沙 >第26章 初次相見
    再說匈奴這邊。本是預測的大風沙,想要利用攻下玉門城關的,卻不料老天竟戲弄了大都尉,風是颳了,卻過大了,致使攻擊城門的步兵行至半程就不得不暫停避風,而後隨之的冰雹,更是將這一計劃化爲泡影,不僅如此,且那些不及躲避被碩大冰雹而砸傷的士兵竟有數百之衆,並非輕傷,反是斷骨傷筋。再看隨着風箏欲飛越城關之兵將,總放飛兩千餘衆,竟全然斷了音信,不知生死。實則,其中大半在跳落之時不是殞命即是被俘,小半被捲走上官的那股勁風不知吹向了何處,僅餘了數十人進了城,又被俘者大半,唯剩之人自是躲藏起來,不敢輕易露面,更何談返營。只是這些匈奴人是不得而知的。

    “大都尉,此戰非我等無能,乃是天時不助。”

    “是啊是啊,我軍僅死傷千餘,較之漢軍不及其一成。”

    衆人皆是紛紛推脫,然大都尉並未聽進去,心中自是有他的計較:飛人失了兩千,戰死近千,傷者數百,卻未捱得城門半步,亦未擒得漢軍一將!然漢軍的死傷定不及自己這方。雖未敗,卻是如何與單于交待?虎視眈眈自己軍權的那兩位賢王可會輕易罷手?

    衆人見大都尉不發一言,逐漸安靜了下來。

    “衆位將軍,”大都尉冷笑着開口,“此戰,並未真正稱得上‘戰’,卻令我匈奴勇士死傷千餘,不知各位作何之想?”環視了一眼四周,“且那面具之人並未漢將,卻偷襲了我糧草大營,令損失近半,不知衆位將軍又作何之想?”

    瞬時之間,大帳之內鴉雀無聲,衆人皆面面相覷,低頭不語。

    金百戶蹙了蹙眉,低聲打破僵局,“大都尉,此事已成定局,莫不如打算今後?”他是大都尉的心腹,自是明瞭其心意:此番話不過激將之法罷了,方纔開始的玉門關爭奪之戰,不宜過分苛責將領,但殺雞儆猴是必要的,否則必會令那兩位賢王的心腹趁機挑事,故此自己必須選中時機開口相勸。

    “罷了,”大都尉心領神會,“暫且撤回營地,休整兩日,三天後重新攻城,衆將務必全力以赴!”

    “謹遵大都尉將令!”迴應之聲氣勢如虹,大都尉終是滿意一笑。

    過了正午,我無所事事地在這個山中的高宅大院裏轉來轉去,駝駝則是寸步不離地跟着我,這個陌生的環境,令它不安。

    “駝駝,別那麼緊張,”我與它並排而行,不時地摸摸它的毛,“我保證,除了上官清流,這裏尚沒有我的敵手。”瞟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況我帶了‘血雨腥風’,再加上有你,料也無妨。”

    我奉承的話很令它適用,驕傲地仰仰頭,似是在自鳴得意,一下子便將我逗笑了。

    “顧公子,我家二哥有請。”一名十歲上下的小童走上近前攔下了我。

    “何事?”

    “給公子購採之物似是妥當,還請公子親觀。”

    “哦,那就帶路吧。”我也不客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畢竟是我救了上官清流,購點東西也花不得他們多少銀錢,且我並未想白白拿走,不過是打算臨去之時將錢留下而已。

    “顧公子,”孟子之見我進了正堂,笑盈盈地上前施禮,“請公子看看可還有旁的需要?”

    順着他的示意,我見到了擺於滿地的果蔬菜食,“這,有些多了。”確實是太多了,足足有十幾個籮筐,我和駝駝怎帶的走。

    “無妨,我遣人隨公子同去送達便可。”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我心中好笑,“不敢有勞,家師若見了,小弟恐將受罰。故而我選些,”

    還未待我說完,就聽見一個小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二哥二哥,三哥回來了!已進門了。”

    “止靜!”孟子之不再理會於我,急切地衝出門去。

    我隨着他的動作轉着身體,便見到幾個人擡着一擔架子,那個使用紙扇的傢伙躺在上邊,而孟子之已至其身側,“三弟傷了哪裏?”

    “大哥現下何處?”兩人同時問着對方。

    “莫急,大哥在正屋,高熱已退了些,靳伯仍在施針。”孟子之趕忙先回應他,“你傷於何處?如何得救的?”

    聽聞上官清流無礙,聞止靜鬆了口氣,方看向一直護在一側的龍泉,與孟子之介紹,“二哥,這是大漢先鋒龍泉少將軍,此次幸得玉門關內漢軍搭救,我方回的來,只是當時混亂,不知大哥流落何處,急於回來告知於你便去找尋,待進門方聽得大哥已迴轉,才略放些心。”

    孟子之擡首對視龍泉,一拱手,“有勞龍少將軍護送三弟返家,且此救命之恩我等必將回報。”

    龍泉雙手回禮,“兄臺客套了,此次恰是上官公子和聞公子解了在下之困,兩次救我於匈奴軍中,是我感激不盡纔是。”

    說話間,已經回了正堂,因聞止靜需將事情先有所交代,故此一併被擡了進來,即刻便瞧見了立於中位的我。

    “二哥,這姑,”

    “你認得的,顧公子,是她於大漠之中救得大哥,並連夜護送至山下,且助靳伯治其傷。”孟子之直接攔下了聞止靜要脫口而出的話,兩人會意一笑,不再深言。

    “多謝顧公子仗義救人!”聞止靜雖躺於架上,卻仍重禮相向。

    “機緣罷了。”我壓着嗓子,一笑還禮。

    龍泉此時夾帶着好奇、驚異、猜忌的目光打量於我,被那炙熱的目光注視,令我不得不側頭看向於他,只一眼,卻似曾相識,一股濃濃的熟悉之感涌上心頭,卻記不起何時何處見過他。

    與我對視的剎那,他亦驚訝不已,一抱拳,“不知龍某可是何處見過兄臺?”

    我亦愣住,難不成確是見過?可我的記憶,“小弟隨家師常年居於此地,甚少外出,故而未曾見過將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法則,即便看他熟悉的很,卻也不敢多言,何況還是在這山寨之中。

    龍泉似覺冒失,再施一禮,“兄臺莫怪,只是龍某見公子確似是熟識得很,似曾相識,便多此一問。”

    我不知如何迴應,只得一笑了之。

    孟子之和聞止靜卻如臨大敵狀,“少將軍可是到過附近?”

    “並未曾。”龍泉微微蹙眉,顯出了心中的疑惑。

    “許是顧公子相貌出衆,龍少將軍錯認了旁人。”聞止靜笑言,不經意看了一眼孟子之。

    “是啊。此番有勞少將軍,現家兄已無大礙,不知少將軍可有所打算?”孟子之這擺明了是要送客。

    龍泉卻不應承,轉身取過一把劍,“此乃上官公子之物,今特意奉還,不知可否探望一二?”

    聞止靜亦是顯出去看的意願,恰逢此時,一名年幼的小童闖進堂來,“醒了醒了,靳伯遣我請二哥哥過去,大哥業已醒來。”

    聞此言,堂內外的衆人不由分說均疾步奔向後院,獨留我一人並未隨行,而是來至院內尋着駝駝。

    “這才方近黃昏他便醒了,真是命大,這番受傷、淋雨又延誤救治都能如此快的醒來。罷了,他醒了咱們恰好儘早離開。”

    駝駝便是深深贊同我的想法,用力地打了個響鼻,併發出快意的嘶鳴。我輕撫着它的毛,賊兮兮地張望了一下,貼近它耳際低語,“待會你好好辨認一個人,就是方纔送用紙扇那人回來的少將軍。不知爲何,我見此人甚覺熟識,卻不知何時見過。”

    駝駝疑惑地盯着我,“別這麼看,我,我記性不好,前幾日不是連你的名字和師傅都忘了嗎。”沒法與它解釋我自己配的那該死的藥物,心下揣摩着回去之後是否該再配些有助恢復記憶的藥。

    後院正屋之內,靳伯施了大半日的針,方使得上官清流逐漸轉醒,“少主,您終是醒了!”靳伯險些喜極而泣,卻不敢怠慢,即刻將早已搬至房中小火爐上煨熱着的湯藥取下,倒至碗內端與他喝下。

    上官清流擦拭了嘴角的藥汁,方笑道,“靳伯,看您,我不是尚好嘛。”

    “尚好?若真是豈需我針了大半日?”

    “我是如何回來的?”終是想起來這麼重要竟被他忘卻的事了。

    未待靳伯交待,那些人就已擠了進來。

    “大哥,大哥”

    “上官公子,你可安好?”

    “二弟,我已無妨。止靜,你傷可重?”

    “大哥安心,龍少將軍送我回來,漢軍軍醫已爲我醫治。只是牽掛大哥,故此急於趕回找尋。”

    上官清流此時方看見龍泉亦在人羣之中,“龍少將軍怎親自而來?”雖是想與漢軍有所聯絡,卻不承想自己竟是如此境地的見面,上官清流有些許不自然,畢竟,他自知如今並未戴着面具,而戰場之上他並未以真面目示人。

    龍泉亦驚異於他上等的容貌,實則龍泉並不遜色——健碩的身材,身高也8尺有餘,寬肩細腰,濃眉闊目、高鼻寶耳,較之上官略顯麥色的肌膚,且一臉正氣——卻也暗歎上官家的男子竟如此俊朗。“一則是護送聞公子返回,另則亦放心不下上官公子的安危。”

    “有勞了。不知玉門關可安好?”

    “勞公子掛懷,一切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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