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話語自是令得他三人稍稍平復了些許心緒。
雖是駱弈城輕功了得必是不得輕易被旁人所察,卻亦是未敢再過久留,將所有需得面議之事談定,他便是自窗口離去,較之來時更是悄無聲息,猶如輕風掠過一般,竟是並無絲毫聲響。
“呵呵,如此看來方纔至時那極微弄瓦之聲乃是刻意爲之的。”上官清流驚詫駱弈城輕功竟是這般出神入化,不禁微搖頭苦笑。
孟子之亦是掩飾不住那瞪大的雙目,“必是了,駱公子此人行事謹慎,該是恐驚了大哥生出誤會。”
“大哥該是欣喜纔是啊,莫姑娘身側得此等能人方可令大哥安心其安危之擾。”聞止靜回神。
“確是!竟是不知那逖聞先生業已追隨,鳴兒不虧戰神復世啊!唉!”上官清流甚爲感喟,不覺輕輕嘆息。
孟子之與聞止靜自是明瞭其心內定然再度生了悔意。
“大哥若是班師之時將莫姑娘相伴身側,恐是如今便無需此等費心周全了。”自然,這番話只得他二人之間,豈會令得上官清流知曉。
“二公子,您趕緊回府吧,齊家公子來府上吵嚷着退婚之事,老爺甚是氣惱,夫人命小的速來請公子迴轉呢。”一名龍府侍從由小興帶至了我院中。
“那便由得他們去吧,豈非正合我意。”龍泉將我扶着下了樓來,滿是不屑之情。
“若是那般便皆大歡喜了,僅是那齊家公子敲鑼打鼓而來,驚擾得四鄰不安,且是府門處圍滿了一衆人等,皆是指指點點妄議咱們龍府乃是......哎呀,二公子隨我回去便知了。”侍從那焦急之態已是泄露了恐是現下龍府必爲混亂之狀。
我蹙眉轉向龍泉,“相公該是迴轉處置的,且不論可確有訂親之事,便是如今你已歸京,家中之事自該擔待不得擾了雙親詳寧。”
“可,”龍泉有些躊躇,“鳴兒所言我自是明瞭,僅是,我恐那齊家見得我便愈發胡鬧。”
我聞他言亦是覺得有理,一時便是無了主張。
“這是出了何事?”正僵持之際,莫達邁步而入。
“大哥,”我似是抓住了救兵一般,便將方纔侍從講述龍府之事相告。“大哥可有何主意?”
“這個,”莫達亦是不曾處置過如此市儈之事,一時也是不得頭緒,卻是轉而一笑,“妹妹莫急,妹夫亦是。稍待我一時,穆兄向來巧思不絕,想來該是有所妙法以應,我這便去尋他一問,恐是可解此困。”
“這便是我與他等心中竟爲如此無賴之人?”尚未待莫達止了聲,穆隱之語已是入得我耳中。
“呵呵,穆隱兄怎不好生歇息?”
“便是這般吵嚷如何安寢。罷了,莫鳴,你且代爲傳話便是。問問龍泉乃是何時與那齊家訂的親,媒人爲何?聘禮又是下得何物?”
龍泉等人見我如此便知必是穆隱傳音了,皆是笑而不語,我便是轉述其言。
“額,我確是不知。於去歲離京之時尚不曾下過聘禮,現下更是並未得聞。那日隨父親往之齊府僅是提及一語未得詳述便是被我相阻了下來。”
侍從聞我所問,雖不知何故,卻是應聲道,“二公子自是不知,然咱們與那齊府並無此舉,不過乃是老爺當年應承一聲,而後兩家便是常有往來,卻是這着媒下聘之事小的確認不曾有,夫人曾是隱隱提及,必是須得二公子回京後一道處議。”
“你怎如此斷言?”莫達相詢之。
“回這位公子,小的伯父便是龍府管家,小的常日便是隨着他老人家身側,亦是服侍夫人處置外院諸事的,如此大事怎會不知。”
“既如此,”穆隱壞笑,“莫鳴,妹夫無需一去,令得莫達走一趟便可。他龍家並無良媒爲憑、物什爲聘,這便僅是兩家長輩戲言罷了,現下齊家如此不過爲得出口怨氣令得龍家大損顏面,卻是愚蠢至極!便是污損那齊紀雲與人有染行此舉不過爲得騙累龍泉亦無不可。”
“好,我這便隨此人往龍府。”
“鳴兒,可會有何不妥?畢竟乃是父親有言在先。”龍泉有些猶疑,“若是如此......罷了,雖是紀雲妹妹有所委屈,卻是那日她如此輕視於你,爲夫自該決絕一些。”
見得龍泉不思量自身被齊家所傷且是現下龍府已是遭人妄議一概不理,皆是一心僅因得齊紀雲於我不敬方如此,便是瞭然一笑,“相公該是所慮那齊家傷你在先之事。”
“是了,妹夫這傷尚未得痊癒呢。”莫達心中便是有了計較,轉身隨那傳話侍從離去。
穆隱方舒了口氣,“嗬,算得龍泉有心!若是他無有方纔之語,我必是告知莫達定要殺殺那齊家的威風!哼,如此便是便宜他們了。”
此時的龍府確是熱鬧異常。
府門大開,非是門人所願,乃是那齊家帶來的家丁甚衆,又有意沿路高聲召和,使得街井閒人皆是隨之前來旁觀熱鬧,故而齊家便更是肆無忌憚,命人將大門看住,隨周遭人衆肆意圍觀出入。且又是使人於正門處躺坐於階前呼天搶地要龍府給出交代。
龍府本是出了家丁護院欲要關閉府門,卻是更被非議爲心虛不敢直面處置此事,故使得龍嘯林礙於顏面不可使強,只得怨怒龍泉悖逆其意方致使家宅不寧。
龍夫人自後院得報此事便是尋了下人往莫府尋龍泉速歸,又是遣人往國公府傳信希冀周老將軍可出面調停。
待莫達至了眼見其景,方深嘆這齊家絕非良善之輩。
“且都於此作甚!”一聲斷喝便是令得周遭寂靜一片。
“你是何人?”齊家護衛滿是不屑。
“此乃我家二公子、便是龍少將軍隨身護衛長,莫大公子。”那侍從精透得很,自是不會透出我的隻言片語,便是如此向衆人相薦莫達。
齊景逍自始並未出得馬車,僅是命人折騰,妄圖待龍家掛不住臉面再現身,不成想非是龍嘯林不曾露面,便是龍泉亦不見所蹤,候了半晌方見得莫達自街中而歸,便是愈發氣惱,聞侍從之語便是傳話於家丁。
“嗬,區區一個侍衛前來何用?去換你家主子來,我齊府非是尋常人家,現下更是因得你們那位龍少將軍始亂終棄,令得我家小姐悲痛欲絕呢。”
“敢問閣下如何謂之?”莫達含笑施禮,恭謹異常,毫無慢怠之意,使得周遭鄰里、觀者皆是點頭稱頌。
齊府家丁便是微愣,轉瞬道,“在下乃是齊府管家!”
“失敬失敬!僅是不知,閣下所來龍府有何貴幹?”
“哼,自是瞧不上龍泉方得了封賞便轉臉不認人!分明令得我家小姐苦守數載竟是另娶旁人。便是齊府斷要退了這婚事!”
“哦?齊管家恕罪,小可追隨我家主子時日未長,故而並不知曉與貴府千金有婚約之事。敢問一聲,不知良媒爲何人?聘書於何處?聘禮又是現下哪裏呢?”莫達不卑不亢甚顯從容,句句聲不高卻因得含了內力,足以令得衆人入耳。
“這!”那人自是錯愕,轉而道,“你個侍衛如何盡知此事,將你主子喚來一問便知。”
“呵呵,這位管家大人,不知你齊府何人出面處置此事?還是管家大人便可全全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