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茂興的老婆是個能幹的鄉下女人,長的不賴,知道她的都叫她春蘭,姓什麼不知道,不過也有人按照她男人的姓,叫她孫媽。

    而孫茂興和他老婆呢,也沒生多少孩子,就一個女兒,今年七歲,名字叫玉荷。

    這孫玉荷挑了爹媽的長處長,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從小跟着娘在蔣家當下人,有些畏手畏腳的。

    “思月,來。”陳文涓坐在主位上,將蔣思月攬到懷裏,指着孫媽和孫玉荷說:“這是你爸爸身邊孫副官的妻子孫媽和女兒玉荷,孫媽和玉荷就留在我們院子裏了,以後和玉荷一起玩好嗎?”

    蔣思月看向孫媽和玉荷,很是好奇的打量。

    孫媽倒是衝着思月很大方的笑了笑,而玉荷卻是躲到了孫媽的背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思月,然後靦腆的笑了。

    因爲之前睡午覺受傷的原因,蔣思月身邊的小丫頭全部因疏忽不上心的理由被蔣司令吩咐三姨太給趕了出去,重新換了一批,這回換的小丫頭都怕重蹈覆轍,所以對蔣思月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加上天天練琴,確實是沒人陪她玩。

    現在有了孫玉荷,蔣思月還是很開心的,連忙點頭同意。

    至此,孫媽和孫玉荷留在書香苑的事情,就算是確定了。

    雖然蔣司令沒有回來,但是卻派了副官的家眷來幫傭,陳文涓還是很滿意的。

    她覺得,這是蔣司令看重她的表現。

    沒看小南苑那邊都懷孕着,蔣司令也沒派副官的家眷來幫傭嘛。

    直接忽視了人是自己遞了消息之後纔派來的,小南苑可沒有派人遞消息出去。

    ******

    孫媽和孫玉荷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書香苑的日常。

    不過最能確定的是,這兩人到書香苑的事情,對司令府後院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的。

    哪怕陳文涓炫耀似的讓丫鬟傳的滿院子都知道,蔣司令“派”來了這麼兩個人,都沒有在後院裏濺起一點點水花。

    畢竟有人脈的稍微一打聽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後院裏大多數人都覺得孫茂興這個副官有病,好好的官太太官小姐,硬生生的讓他給灌輸思想的活成了幫傭,之前在前院還沒啥,現在進了後院,活生生成了奴才。

    但這可沒人傻到當面去說。

    各掃門前雪嘛,人家愛咋咋地。

    孫玉荷這個玩伴的到來,並沒有對蔣思月的生活有什麼改變,反而是讓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去練琴。

    因爲她將蔣思月除了練琴以外的所有雜事全部承包了,活生生的給蔣思月又空出來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可憐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姑娘,天天坐在鋼琴前,一學一練就是幾個小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對於蔣思月的悲慘生活,惜月是有所耳聞的,她由衷的表示,感謝姜婉眉這個好母親,沒有在她才三歲多的時候,就壓榨她學這個學那個的。

    聽着書香苑那邊似乎要永不停歇的琴聲,惜月嘆了口氣——聽着就累。

    “妹妹,怎麼了?”聽見惜月嘆氣,正坐在桌子邊寫作業的蔣少盡問她。

    惜月放下描紅的筆,指了指窗外:“思月真可憐,彈了一天了。”

    “我前段時間還天天被媽壓着練大字呢,你怎麼覺得我可憐啊?”蔣少盡癟癟嘴,將目光繼續放回作業上。

    鬼知道老師爲什麼要佈置這麼多作業!

    惜月看着他做作業的痛苦模樣,覺得需要死貧道不死道友的刺激他一下。

    “可是我又沒看見啊!”惜月笑嘻嘻的繞過桌子往出跑:“哥哥你繼續學吧!我的字描完了,我去找核桃和葡萄玩兒啦!”

    “破妹妹。”看着惜月靈活離開的背影,蔣少盡成功的寫破了一張紙,翻了個白眼,撕下來,換一頁繼續寫。

    惜月一溜煙的竄出去,其實也是練字練煩了,她每天在空間裏練習各種技能,空間裏的時間流動比較慢,她每天練習的時間其實很多,但出來之後,還得按照實際年齡的情況來寫,是真的累。

    照例去看了眼長着花骨朵的山茶花,以及之前種在花壇裏表面是陳媽給找的花種子,實際上是惜月和小五兌換的菜種子長出來的小苗苗,惜月又拉着核桃還有葡萄往牆根那塊兒去了。

    牆根那塊兒之前惜月偷摸在那兒種了些西瓜,昨天去看的時候,已經結出小西瓜了,所以,今天是時候帶着兩個跟班去尋寶啦。

    東平城城內是不怎麼產西瓜的,夏天喫的西瓜都是從周邊適宜種植的鄉下運來的,雖然司令府每年夏天都購買大量的西瓜以供各院消耗,但卻從來沒有會自己種的。

    核桃沒見過西瓜苗,可葡萄居然是認識的。

    “小姐,這有西瓜秧唉,都長出西瓜了!”葡萄指着牆邊一小排還算整齊的西瓜苗,一臉呆萌的笑了。

    “你認識這個呀。”這年頭戰亂四起,貧富差距拉的極大,不是惜月看輕葡萄,而是當下窮人的生活太苦。

    葡萄點了點頭:“家裏種過,沒種活,賣了二姐。”

    惜月聽明白了,這是爲了改善生活種了西瓜,然後沒成,賣了一個女兒。

    所以,葡萄實際上很有可能也是因爲類似的原因被賣的。

    “這個據說很甜。”葡萄可能是年齡小,一下子轉到了別的話題上面,看着西瓜秧

    “好啦,過段時間就有西瓜吃了,我們把這事告訴耿媽,讓耿媽找人看着點這瓜,免得被鳥雀霍霍了。”惜月尋寶的目的達到了,兩隻手一手拉核桃,一手拉葡萄,開心的往耿媽那兒去了。

    ******

    何家。

    何寶珠已經回孃家半個月了,雖說爹孃和哥哥們沒說什麼,但是嫂子們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的。

    畢竟,何家夫婦二人和那些哥哥們都偏疼這個女兒,偏疼到忽視了別人的看法。

    而且,偏偏何寶珠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這半個月來,何家上下的日子,準確來說,是何家嫂子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大嫂,你說,小姑爺到底什麼時候來接小姑子走啊?”

    何寶珠的小嫂是最受不了的,何家小哥成婚晚,她進門的時候,何寶珠已經出嫁了,所以沒遭過這位小姑子的罪。

    這回何寶珠回來,雖說第一天傷心,哭哭啼啼蔫噠噠的,但第二天就滿血復活,在何家耀武揚威,各種挑刺。

    最絕的是,她只挑嫂子的刺。

    何家小嫂這個從來沒有被她挑過刺的新嫂子,自然是收到了加倍的“關愛”。

    何家大嫂也知道何家小嫂是怎麼了,那小姑子是真的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半個月來,她也是受了不少氣,偏偏連抱怨都不能抱怨一句。

    她也很想讓蔣少止來把人接走。

    但是實話說,蔣少止這次弄出來兩個老婆的事情,何家這邊是不能善了的。

    “再等等吧。”何家大嫂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只能不痛不癢的應付了一句。

    “人呢?人呢?我想喝口酸梅湯,現在是使不動你們了是吧?”

    何家大嫂的話音剛落,何寶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又來了。”何家小嫂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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