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姐妹還是在蔣老爺的拍板決定之下,確定了去生聖瑪利亞女校上學。

    一起去讀聖瑪利亞女校的,還有姜彪的女兒姜思意。

    聖瑪利亞女校是英租界裏,英國人和華人合辦的一所女子學校,學費相對來說是昂貴的,裏面上學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家裏小有地位或者稍有資產的。

    三姐妹作爲插班生轉入學校,不用想就知道,蔣老爺花了多少錢。

    慕月還小,所以和惜月還有蔣思月並不是一個年級的。

    姜思意也比惜月小一些,低惜月一個年級。

    在一樓和慕月分道揚鑣,和姜思意在二樓拜拜,惜月和蔣思月跟着先生一起到了三樓的教室。

    作爲轉校插班生,剛進入這個新的班級,最爲重要的除了學習,那就是與這個新班級裏的人和物融洽相處。

    惜月對這個絲毫不擔心。

    作爲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孩子,惜月最基本的交友功底還是有的。

    短短一個上午,惜月就能與班上一半的女生說得上話了。

    “惜月惜月,你真的種出來過綠色的茶花?”

    說這話的是惜月的新同桌,頗有些來頭——喬氏產業的小小姐喬九月。

    喬氏產業下有香水香膏一類的產品,接觸各種香花和新奇花朵的機會也就多。

    綠色山茶罕見,而且山茶極不好養。

    課間一衆小姑娘理所當然的開始聊小姑娘們的興趣愛好,因爲有新同學,所以小姑娘們還是很照顧這兩個新同學的。

    惜月和思月兩人是被圍在中間的。

    大課間比較長,話題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家裏的花園。

    當然,這些小姑娘和自己種花種地的惜月不一樣,她們頂多就是看看,修剪修剪花枝。

    綠色山茶的話題就是喬九月提起來的,起因是家裏的姑姑花高價買了一盆綠山茶,結果買回來之後,花謝了,然後後續的花苞也掉了。

    惜月聽了,便淺說了下可能的原因,然後就被引出了小時候救活的奶綠色山茶花。

    “不是種出來,是爛根了,然後救活的。”惜月解釋。

    喬九月莫名泛起星星眼:“你好厲害啊!”

    “啊?”

    惜月原地懵逼。

    這位姐妹是怎麼突然跨越式的星星眼的呢?

    不過這不重要,同學之間聊聊天嘛。

    可是,在喬九月星星眼之後,惜月明顯的感覺到這位姐對自己的熱情倍增。

    小姑娘挺可愛的。

    氛圍正好,課間還長,大家自然是聊的正開心。

    只不過這就讓被圍在人羣中間的另一位蔣姑娘不舒服了。

    蔣思月覺得自己和這羣姑娘聊不到一起去,她從小所有的課餘時間,差不多都被陳文涓安排來學鋼琴了,除了鋼琴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課外活動。

    這些姑娘們聊的話題她插不進去話。

    而且,看着惜月和她們打得火熱,蔣思月的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

    “你們吵不吵!”蔣思月皺着眉大聲說道:“學校是用來學習的!”

    這話一出,圍在她身邊的姑娘們都愣住了。

    其實說完之後,蔣思月就後悔了。

    她不覺得自己脾氣暴,只覺得自己是性子直。

    但她也清楚,新到一個環境中,與身邊的人相處融洽是很重要的。

    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沒有反悔的餘地。

    蔣思月只能梗直了脖子,用她的大眼睛怒視着四周。

    “可是現在是課間啊。”

    周圍的姑娘們都陷入了沉寂,還是星星眼看着惜月的喬九月說了話。

    “就是!”

    “對啊,課間說閒話又不犯法,你住海邊的啊!”

    ······

    有喬九月先發了聲,剛剛被嚇愣了的姑娘們開始一人一句的說起來。

    喬九月則更絕,她拉着惜月,磨着她去了前面空着的位子上坐,其他姑娘們一見她們走了,也不圍着蔣思月發牢騷了,全部又圍了過去繼續閒聊。

    蔣惜月被圍着批評,本來想說些什麼,解釋一二,這下子人都一窩蜂的跑了,留下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坐在那兒,顯得好不孤單。

    也顯得這人人緣真差。

    “惜月,蔣思月是你姐姐還是妹妹啊?”

    再次被圍起來的惜月被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是姐姐。”惜月隨口回答:“不過不是一個媽。”

    “哦。”這年頭,一家子姊妹不是一個媽很正常,問話的小姑娘也沒什麼別的意思,聽了惜月的回答,很是放心的吐槽了蔣思月:“難怪她脾氣那麼臭,你脾氣這麼好,伯母一定是個特別溫柔的人!”

    姜婉眉女士,溫柔?

    好像有時候是挺溫柔的。

    來自同學莫名對老媽的誇讚,惜月自然是全盤接受:“我媽性格是挺好的,從來沒見她和誰紅過臉。”

    因爲,她直接黑臉。

    旁邊的姑娘們聽了直點頭。

    喬九月抱着惜月的一條胳膊,笑着說:“那伯母一定長的很漂亮,惜月你好好看啊!”

    眼睛亮晶晶的。

    惜月和她對視一眼:“你也很漂亮。”

    得嘞,感情這姑娘是個顏控!

    在大夥兒的閒聊中,課間過去了,惜月和蔣思月的座位有一段距離,因着關係着實一般,之後的幾節課的課間,也沒有聚在一起說話。

    直到放學,惜月想去詢問一下叫外語的徐先生關於留學的問題,因爲慕月和姜思意年紀低,放學早,所以惜月回家時和蔣思月一起坐家裏的車。

    剛想和她說一聲,讓司機稍微等一下。

    一回頭,只看見蔣思月消失在教室後門的背影。

    “惜月,你怎麼啦?”喬九月還沒有走,看着惜月問到。

    惜月說:“我找徐先生有點事,想讓思月和家裏司機說一聲,等我一會兒,結果她走了。”

    說完就要追出去。

    “我幫你去說。”喬九月攔下惜月:“徐先生不住在學校的教師公寓,你大門口跑一趟,耽誤一下,就找不着她啦。”

    一天時間相處下來,惜月也清楚喬九月這姑娘可愛又實誠,便就將家裏的車牌號說了,然後道了句“麻煩啦”,然後往辦公室去了。

    喬九月也沒耽擱,拿起書袋子就往大門口跑,幫今天交的好朋友傳信。

    開車來接蔣思月和惜月的是孫茂興,放了學後,小半天心情都不好的蔣思月直接甩頭就走,她在心裏把自己交不到朋友都怪在了惜月的身上,以至於臉上帶出來了些,讓孫茂興看出來了。

    “思月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孫茂興自認爲是七姨太黨,見蔣思月不高興,連忙送上了最及時的問候。

    “沒什麼,孫副官。”

    蔣思月沒有回答,但還是擺着個臉子。

    蔣思月不說,孫茂興也就沒有繼續問,但心裏把問題都歸咎到了沒有出現的惜月身上。

    “惜月小姐呢?”都是司令的孩子,雖然孫茂興打心眼裏看不慣八房的人,該問的還是得問一句。

    “人家有朋友,哪用我們管。”心裏扭曲的氣,蔣思月的話脫口而出,帶着火氣。

    孫茂興這下彷彿找到了獻忠心和抹黑八房的機會,連忙岔開話題:“今天喫魚,晚了就不好吃了,既然惜月小姐有朋友相伴,那我們先回去吧。”

    蔣思月還在自己的思想中生悶氣,也沒聽清孫茂興說了什麼,就“嗯”了一聲。

    等喬九月跑到大門口,只看見了蔣家的車的尾氣。

    “我去,這什麼姊妹!”

    喬九月看着遠去的蔣家的車,很是生氣的說。

    “小姐,”喬家的司機將車開到了喬九月身邊。

    “小柯,你在這兒等會兒,我有個好朋友去找先生問事情,結果被她家的無良異母姐姐丟下了,咱們等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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