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有兩個兒子,雖說二兒子跑了,但大兒子蔣少山還在,而且還頗爲靠譜。

    蔣老爺兵敗逃亡只帶了七、八兩房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好在的是姜婉眉不是個心狠的,又素來對大太太和其他幾位姨太太都有幾分面子情,私下偷偷給了些模糊的消息,讓她們也有了準備。

    大少爺蔣少山當年外出讀書轉學醫學,學成之後,被老師推薦到了寧波的一家醫院就職,將老婆接到寧波後也置辦了家業。

    在知道了自己那不靠譜的爹乾的那不靠譜的事情之後,火速的將二姨太、那圖蘭母子以及和二姨太交好的大太太全都接到了寧波來。

    而他,則是在一個月之前的一次去上海學習的時候,在大街上遇見了蔣少盡,從而才讓姜婉眉和二姨太她們有了聯繫。

    這也主要歸功於二姨太和大太太對蔣老爺這個丈夫已經是絲毫沒有興趣了,不然的話,就這一方是被拋棄,一方是被帶走的情況,那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

    姜婉眉的信到的時候,二姨太他們一家子人正在給那圖蘭生的小寶慶祝生日,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

    只不過,在二姨太看完信之後,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連蔣少山才兩歲的小女兒都能感覺出來的變化。

    爲了不破壞孫子的生日宴,二姨太強壓住火氣,一直憋到了晚上纔將家裏的大人聚到一起說了。

    “婉眉來信,說惜月在英國遇見蔣少止了。”

    二姨太的話一出,滿屋寂靜。

    半晌,還是大太太先反應過來,不太確定的問道:“你說惜月遇見誰了?”

    “蔣少止。”二姨太很是平靜的說出這個名字。

    過了這麼些年,二姨太對這個兒子已經沒有多少感情了,尤其是這些年那圖蘭一直陪在她身邊,日子越過,她越覺得這個兒子不做人。

    “而且,他改了名字,又娶了一個媳婦兒。”

    看着那圖蘭臉上略微帶出來的激動,二姨太覺得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於是乎又接了一句。

    那圖蘭臉上帶着的那點激動一下子消失了,臉變得煞白。

    蔣少山是後來回來之後,聽妻子複述的當年的事情,他對這個只會臨陣脫逃的弟弟很是看不上,這會兒聽見母親這麼說,皺着眉說:

    “他不是說他要去革命嗎!之前用我的名字,現在改了個名字又娶了個老婆,他革的事哪門子的命!”

    蔣少山的妻子黃亦如作爲當年事件的見證者,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己這個小叔子的好。

    當年的目無下塵的那格格現在已經變成了溫婉堅強的二少夫人,而那個用別人的名字闖禍、出了事一走了之的小叔子,依舊是老樣子,只不過這次是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來娶老婆。

    黃亦如和那圖蘭相處的很好,小寶是家裏小一輩裏最大的,一直也是大哥哥的擔當,現在聽着婆母說出來的消息,看着神色不好的那圖蘭,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

    “圖蘭,你還想要找他嗎?”二姨太將主動權交到了那圖蘭的手上,對於這個沒擔當的兒子,她是不想管了。

    那圖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說是想見他吧,也沒有多想;說是不想見吧,總覺得不得勁。

    見那圖蘭一直沒說話,二姨太問:“怎麼了?”

    “額娘,”那圖蘭擡頭看向二姨太:“我不知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二姨太說:“想見就去見,不想見,管他死活。”

    那圖蘭想了想:“那就不見了吧,沒什麼必要。”

    衆人都以爲那圖蘭是會去見蔣少止的,畢竟當年她可是從北平跑到東平城來找蔣少止的,沒想到她最後居然說不見了。

    不過想想,也能想明白,離了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花着分來的家產,過的也很好。

    何必再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關於蔣少止的事情,這晚上的談論算是結束了。

    只不過,去找蔣少止這件事可沒結束。

    二姨太和那圖蘭不想見,不代表作爲大哥的蔣少山不去找他。

    蔣少山和二姨太要了信件,搞清楚了弟弟現在叫什麼,娶了誰,然後就開始想辦法,怎麼樣教訓他一頓,然後還不被他知曉,免得等他東窗事發了之後,再找上門來。

    最後,在收到信件的一個月以後,在姜覺新已經再次在白綺紅的叔叔們面前維護出來一個更好的形象的時候,蔣少山到了上海,找了異母的弟弟蔣少盡,於一夜黑風高夜,在一條人少的弄堂裏,用一個大紅色的麻袋將姜覺新罩住,痛打了一頓。

    打完之後神清氣爽,並暗自決定,之後不爽的時候,再來一次。

    下次嘛,就用橙色的麻袋。

    而蔣少盡則是興致勃勃的給妹妹寫了封信。

    等惜月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過年的時候了。

    英國是不過華國的節的,但是在英國留學的華國人還是要過自己的節日的。

    惜月看了信上哥哥寫的套麻袋,當個笑話一看,笑過了之後,便就下樓去和大家一起準備晚上的年夜飯了。

    爲了省事,這次的年夜飯被大家定成了火鍋。

    惜月在後花園裏開出來的地都做了暖屋,除了部分讓惜月種的藥材,其他的都是菜地。大冬天的,裏面還是一片生機,爲這次火鍋提供了不少原材料。

    “你之前說要地種東西,我還以爲你都要種花。”

    喬九思廚藝技能點爲負,但是不復雜的打打下手的活他還是能幹的,惜月前兩天發了點豆芽菜和豌豆苗,喬九思這會兒正站在洗菜池邊上剪苗兒,惜月在水池另一邊給雞爪子剪指甲,鬼知道她在英國的菜場上買雞爪子時面對了多少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這是有先見之明,這邊菜太少了,人活一世,不能虧了嘴。”惜月給最後一隻雞爪子剪完指甲,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準備去炸個虎皮雞爪,這樣煮火鍋更好喫。走之前,看了眼喬九思那細緻的剪豌豆苗的架勢,說:“喬大哥,你不用怕豌豆苗疼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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