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突然嘛,也沒想到會打噴嚏。”蔣錫城用帕子擦了擦臉,然後笑着看着惜月,拿擦過臉的帕子往惜月臉邊湊了湊,說:“要不我也給你擦擦?”

    “邊兒去,”惜月抓住蔣錫城的手腕子往後放放,然後揚了揚手裏的卷宗和材料,問:“你把你們巡捕房的命案卷宗拿來給我看幹嘛?驗屍斷案什麼的,我也幫不上忙啊?”

    命案的卷宗,還是疑似殺妻命案的卷宗,惜月大概掃了一眼,並不覺得自己在這個案件上面幫的上什麼忙。

    蔣錫城將帕子團吧團吧塞到兜裏,然後將卷宗打開,攤在桌子上,翻到第一頁上面寫的一個名字上,說:“你是不是沒仔細看人名字,只看人物關係去了?你看這個,這個名字是不是和你名字特別像?我和柯岸都覺得她應該和你有什麼親戚關係,加上她婆家死命的告她偷人,母家找不到人,只有一個女兒在不停的申冤,說是那些人欺負她娘母家沒人,纔給她娘亂扣帽子,被謀殺了也不得安生。案子鬧的挺僵,屍體也一直停在巡捕房,一邊要下葬,一邊死命的不讓,所以我就拿回來問問你,要是認識,出個長輩幫處處面,這人驗出來確實是謀殺,她女兒孤立無援的,看着可憐,那家人背後有人,她也討不着好。”

    惜月定睛一看蔣錫城指出來的名字,不偏不倚、方方正正三個大字——蔣念月。

    “三姐姐?”惜月對姐姐們的名字還是有些印象的,哪怕前面幾個姐姐見都沒見過,但是名字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尤其是當時的掌家人三姨太的孩子的名字,這三姨太的兩個女兒的名字就分別叫如月、念月。

    蔣錫城本來拿回來就是想碰碰運氣,畢竟蔣家的姑娘的名字,據蔣錫城觀察,都是蔣什麼月這一掛的,所以這個蔣念月名字一見,蔣錫城就想到了會不會是惜月的姐妹。

    雖說,這位蔣念月年齡不小了。

    “還真是你家的姐妹?”蔣錫城是真心想要碰個運氣,沒想到惜月還真的有姐妹叫這個名字。

    惜月將剛剛只是粗粗掃了一眼的卷宗認真看了看,尤其是裏面涉及的人名,又把蔣錫城給的材料裏面的照片看了看,抿了抿嘴,說:“這個我不太確定,我生的晚,年紀小,前面五個姐姐大都在我出生之前就出嫁了。這三姐蔣念月嫁的遠,我都沒見過,至於姐夫叫啥,我也不清楚。”

    “要不問問眉姨或者蔣叔叔?”見惜月這麼說,蔣錫城出了主意。

    惜月點點頭:“成。不過別抱太大希望,我媽她不一定記得,我爸······他現在,別說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她們了,就算加上三哥、四哥他們,全都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認得出。現在我就指望爸爸他還記得三姐的父家姓啥叫啥。”

    惜月這麼說是有依據的,六姐嶽曉夢不是沒有在蔣老爺面前出現過,晃盪了好幾次,根本沒有認出來。

    “嗯,”蔣錫城點點頭。

    惜月還是拿着東西去找姜女士和蔣老爺了。

    “這是·······老三生的念月,”蔣老爺拿着照片,眯着眼睛瞅了許久,才肯定的說到:“我記得,念月左邊臉頰上有一顆痣。不過蒼老了許多。惜月,你從哪裏弄來你三姐的照片的,她嫁的遠,後來夫家又搬了家,少說有二十來年沒有見過了。”

    惜月並沒有直接把卷宗給姜女士還有蔣老爺看,而是先給了照片。姜女士不出所料的認不出來,蔣老爺倒是出乎意料的把人給認出來了。

    確定了照片上的就是蔣念月,惜月默默嚥了口口水:“爸爸,您確定這就是三姐?”

    蔣老爺笑了:“那當然,念月還是很好認的。怎麼?你三姐也在上海?趙家的生意都轉到上海來了?”說完,看着惜月抱在手裏的卷宗材料,問:“你這手裏又抱得是什麼?”

    惜月猶豫了一下,把卷宗材料遞給了蔣老爺:“爸爸,這是蔣錫城拿給我的,包括三姐的照片,三姐她,您自己看吧。”

    這三姐惜月是沒有見過的,但蔣老爺能認得出來,就代表心中印象還是算深,雖說蔣老爺以前算不上一個好父親,但單看前面五個姐姐嫁的人的家庭條件,能看出來蔣老爺也是精挑細選過的。

    蔣老爺提了“趙家”,這卷宗裏寫的也是趙家,是三姐蔣念月無疑了。

    惜月的表情不太好啊,姜女士看着惜月的表情,心裏隱隱約約的有了猜測,便湊到蔣老爺旁邊一塊兒看卷宗材料。

    蔣老爺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不算的材料看了老半天,臉色越來越差,尤其是看完驗屍報告之後,神色更不好了。

    姜女士也一樣,看到最後,臉上表情不太好,略有些擔憂的看了蔣老爺一眼。

    “錫城,”蔣老爺全部看完之後,叫了蔣錫城一聲:“這驗屍報告上說的全都是真的?念月真的是被鈍器敲碎腦殼,然後被勒死的?”

    看着蔣老爺略微發抖的手,蔣錫城點了點頭:“是的。”

    “那趙家人還污衊念月有私情?”蔣老爺又問。

    “是這樣。”

    蔣老爺抖着手將卷宗材料放到了桌子上,閉着眼睛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對姜婉眉女士說:

    “婉眉,我知道這幾年家裏都是你打理着,我想,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和阿彪借一夥人,我想去趙家給她討個說法。老三帶着兒孫們去了香港,估計念月的女兒也聯繫不上她們。念月她們,我以前虧她們太多,總不能孩子就這麼被人害死了,連個下葬都葬不安生。”

    蔣老爺這幾年的日子過得,有時候也會想到之前那些孩子們,尤其是親自帶着少起之後,愈發覺得自己以前對孩子的不關注,只不過那些孩子都各在一方,也見不着,就沒有什麼表示。現如今突然知道原來三女兒就在上海,但卻先知道的是死訊,心裏格外的不好受。

    姜女士當年在東平城的時候和三姨太相處的也不錯,再說這蔣念月她沒見過,也沒什麼矛盾。蔣老爺難得的請求,她也不會不答應。

    “老爺說什麼呢?我和三姐關係那麼好,念月我雖沒見過,但想着也是好的。我馬上就給大哥打電話借人,再去給三姐拍個電報,咱們蔣家的姑娘,不是任人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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