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卻揹着雙手一臉平靜，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怎麼看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這幾門火炮都是明清時期用的，連一戰的水平都沒達到，他實在激動不起來。
盯着大坑看了許久，張遼率先開口道：“這幾種炮的距離和威力也太恐怖了吧，大漢的城池除了新都，新邳等混凝土澆築的之外，有幾個能承受得了如此打擊？虎牢關也不行吧？”
經他一說衆人紛紛反應過來，楊修蹙眉道：“國之重器，不外如是了。”
甘寧兩眼放出比看見絕世美女還熱切的光芒，迫不及待的說道：“這東西必須優先裝備給海軍，一炮在手，看我不把張允轟成狗。”
“不行，必須給陸軍。”張遼也急了，說道：“陸軍面對的敵人最強大，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甘寧不服，與張遼爭論起來。
兩人越說越激動，吵到最後紛紛擼起了袖子。
見他倆有現場幹一架的趨勢，楊修連忙出言制止，然後問曹昂道：“少主，這樣的火炮有多少？”
曹昂兩手一攤，理所當然的問道：“我跟你一起過來的，上哪知道去？”
得，問錯人了。
他又看向陳瞎子。
陳瞎子同樣理所當然的說道：“別問我，炮是朱明生產的，他從不跟我說。”
“走吧，去朱明那裏看看。”見衆人皆是一臉迫切，曹昂便不再耽擱，擡腳走了出去，陳瞎子小跑上前，爲大夥帶路。
出了院子向東而行，來到研發區門前卻發現門從裏面鎖着，陳瞎子無奈苦笑道：“裏面的工匠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搞研究的主，每次忙的時候都會將門鎖掉，防止我進去打擾，我這就叫門。”
“費那勁幹啥，文遠，上。”甘寧心急沒功夫等，直接用了自己的辦法。
張遼點了點頭，上前背靠牆壁，前腿彎曲，十指扣在一起掌心向上貼着膝蓋，甘寧後退幾步一個衝刺，踩着他的掌心縱身一躍，當即爬上了牆頭，迅速翻過打開院門，衆人魚貫而入。
進去一看曹昂臉色微變，與隔壁不同，這塊區域寬三里長八里，到處都是木頭搭建的房屋，有的還用圍牆隔着，更遠出還有幾座廠房。
不等衆人吩咐，陳瞎子跑向最近的房間，揪出一個披頭散髮滿身污垢，眼中全是紅血絲的男子帶到衆人面前說道：“看看，我沒誆你吧，少主和你們馬侍郎都來了，還不趕緊拜見。”
那人掙脫他的手掌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向馬鈞拜道：“見過馬侍郎。”
至於曹昂，他不認識。
馬鈞問道：“朱明呢？”
那人答道：“朱郎中在後院實驗蒸汽機車呢。”
馬鈞點頭道：“帶我們過去。”
所謂的後院其實是區域盡頭，離他們所在的位置足有七八里之遙。
衆人走了二十多分鐘才趕到，推門進去一看，只見院中鋪了一道直徑足有七八丈的圓形鐵軌，一塊奇怪的鐵疙瘩正在鐵軌上緩慢前行，並傳出巨大的轟鳴聲，鐵疙瘩頂端還有個煙囪，不斷冒着黑煙。
這蒸汽機速度慢的跟蝸牛似的連五邁都不到。
儘管如此，曹昂依然激動的恨不得仰天長嘯，三步並做兩步，越過鐵軌跑到朱明面前問道：“成功了，成功了是不是？”
話音剛落，蒸汽機便突突的劇烈抖了幾下，趴窩了。
曹昂：“……”
太不給面子了吧？
朱明這才轉過身來拜道：“見過少主，屬下剛纔……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曹昂揮手道：“無所謂無所謂，正事要緊，眼下這什麼情況？”
朱明頂着滿眼的紅血絲苦笑道：“動是能動，但是……您也看見了，還有幾個難題沒有攻克呢。”
“沒事。”曹昂安慰道：“能動就是一個好的開始，慢慢來唄，又不急着用。”
朱明：“……”
你一喫現成的，怎麼會理解我們科研人員的急迫心情？
他眼珠一轉突然說道：“少主，蒸汽機原理是您提出來的，這方面您有什麼好建議沒？”
當年曹昂跟他們說蒸汽機原理的時候鍊鋼廠一干工作人員都覺得他是在扯蛋。
用蒸汽推動物體前進，怎麼可能嘛？
雖然覺得曹昂在扯淡，可架不住人家有錢，並且願意在這上面砸錢啊。
曹昂出海後，原以爲陸欣會理智一些，沒想到那婆娘比曹昂還瘋狂，直接撂下一句放手去幹，沒錢吱聲。
領導如此支持他們做屬下的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拿着錢打水漂玩也得賣力扔不是。
朱明他們原本只是抱着得過且過的心態應付差事，當第一個難題被攻克，蒸汽機真的動了以後他們癲狂了。
原來曹昂的理論真的可行。
既然如此還等什麼，一羣科學家徹底瘋狂，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連槍炮的研究都給扔到了一邊。
否則以他們的能力和擁有的資源，怎麼可能連區區燧發槍都研究不出來？
面對朱明的詢問，曹昂兩手一攤，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開玩笑，哥要會製作蒸汽機，上輩子至於混成那個逼樣，連媳婦都娶不起嗎？
他打趣道：“此事不急，你今年才二十多歲，少說也能再活四十年，死的那天研究出來就成，去看看燧發槍吧，這個是真急。”
朱明：“……”
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他也不好強迫，扭頭吩咐一衆屬下繼續研究，然後帶着曹昂等人離開院子，去了燧發槍的研究室。
研究室很大，佔地足有一千平米，裏面擺了好幾張簡陋木桌，桌上擺滿了銼刀，可調節式鋸弓，各種扳手，鋼尺，卡規，臺虎鉗等鉗工喫飯的傢伙。
除工具之外還有一堆揉的烏漆麻黑的圖紙和槍砣，槍管等成品半成品。
四下轉了一圈，曹昂滿意的點了點頭，拉過圖紙看了幾眼喊道：“馬鈞過來，咱們探討一下，三天之內必須將燧發槍研究出來。”
火繩槍那破玩意還沒子脩連弩好用，想要在戰場上行成碾壓優勢，還得靠燧發槍。
他堂堂物理高材生，弄不出蒸汽機，弄把燧發槍還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