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府醫也拿徐瀾清身上的毒沒有辦法。
藥方抓來,明昭立馬煎藥。
他也不假借他人之手,也是自己親自看着。
等湯藥熬煮好,端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蘇攬月正在給徐瀾清鍼灸。
徐瀾清上身被扒光,上身連帶着腦門直接被紮成刺蝟。
明昭腳步一頓,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詭異。
而最詭異的是,因爲徐瀾清背後也要扎針,那肯定是不能躺着。
只是徐瀾清現在昏迷,自己坐肯定是坐不住,所以需要一個人扶着,而這個人自然是蕭珩。
然而蕭珩看徐瀾清眼神……
明昭心驚肉跳,總覺得他們大人就算不毒發身亡,也要被阿珩如刀子一樣的眼神活活捅死,而且是千瘡百孔的那種死法。
“蘇姑娘,藥好了。”明昭連忙上前。
“你喂他喝吧。”蘇攬月吩咐道。
“是。”明昭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蕭珩一眼。
也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阿珩他總覺得惶恐得很,這感覺很像是之前面對他們王爺的時候。
剛纔明昭準備去熬煮湯藥的時候,蘇攬月讓他直接煎了兩鍋藥。
徐瀾清現在昏迷中,雖然能吞嚥,但情況糟糕,一碗湯藥他能嚥下半碗已經很多了。
所以乾脆多煮一些湯藥,就算喂兩碗,真正算起來那是喝一碗倒一碗。
明昭小心翼翼地給徐瀾清喂藥。
兩碗湯藥喂完,半個小時也差不多過去了。
明明是冷天,但兩碗湯藥喂下去,明昭一身汗都出來了。
不僅僅是因爲給徐瀾清喂藥艱難,更是因爲阿珩一直盯着看……
明昭幾次都覺得,阿珩看他們的眼神可能是在說:喝什麼藥,死了算了。
明昭:“……”
就很害怕。
湯藥喂完,蘇攬月這邊鍼灸也差不多該收針了。
不管是施針,還是收針,對於蘇攬月而言都是輕車駕熟。
所以徐瀾清很快又從一個刺蝟恢復成原狀了。
明昭見此連忙上前,從蕭珩手裏把徐瀾清接過來,因爲他總覺得蕭珩下一秒就會把徐瀾清狠狠往牀上摔,腦袋砸牀板的那種。
砸死算他們大人倒黴……
明昭的感覺其實並沒有出錯,阿珩確實有這個想法。
只是蘇攬月在這裏,他知道蘇攬月要救徐瀾清,所以就算有想法,他也會忍耐。
阿珩往周圍抽了抽,看到旁邊有乾淨的毛巾和水,走過去毛巾蘸水擰乾,然後再次走向蘇攬月:“月月擦手。”
一副月月剛纔碰到髒東西的模樣……
一旁的明昭看了一眼還昏迷的徐瀾清,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蘇攬月聞言也沒想,準備從蕭珩手裏將毛巾接過來,然而蕭珩卻已經握住她的手,開始給她擦手了。
明明一開始是個連自己的衣裳都不會穿的人,現在卻開始會照顧別人的。
蘇攬月笑了下,剛給徐瀾清鍼灸完,她的手也確實不太想動,便任由蕭珩幫她慢慢擦着手。
動作真的是又細心又輕柔。
蘇攬月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又忍不住笑:“我們阿珩都會照顧人了。”
就算是之前村裏鬧疫病的時候,也是不想月月辛苦才幫忙的,否則……
那些人死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蘇攬月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道:“好了。”
蕭珩聞言拿着蘇攬月的手仔細看了看,確定乾淨了這才點頭:“嗯。”
徐瀾清的毒並不是一次鍼灸就行,甚至也不是一個藥方就能一直喝到他完全解毒。
鍼灸是每天都要進行的,而且一天還要兩次。
至於藥方,也是要跟着徐瀾清體內毒素的情況進行不斷調整。
而爲了方便蘇攬月治療,明昭直接在徐瀾清的院子裏給蘇攬月安排了住的地方。
這樣其實不符合規矩,只是現在特殊情況,只能特殊處理。
而且徐瀾清的院子其實也很大,可以說是一個小的四合院。
徐瀾清自己住北廂房。
平日裏明昭他們是住西廂房。
東廂房一直都是空着的,現在剛好可以收拾出來給蘇攬月和阿珩兩人住。
蘇攬月在徐瀾清的院子住了大約三天,一共給徐瀾清鍼灸了六次,而藥方也換過一次。
這日早上,在蘇攬月給徐瀾清進行第七次鍼灸的時候,一直昏睡不醒的徐瀾清終於醒了過來。
“蘇姑娘?”一醒來看到蘇攬月,徐瀾清還有點愣。
“是我。”蘇攬月繼續下針。
而徐瀾清看了一眼蘇攬月手裏的銀針,下意識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上身裸着。
哪怕知曉蘇攬月是在爲自己治療,但還是有點不自在,尤其……
他扭頭就對上一雙目光森冷的眸。
莫名地,徐瀾清覺得自己腦袋可能要保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想,反正一對上蕭珩的眼神,腦中就蹦出這個想法。
而且說來奇怪,阿珩是個傻子他是知道的。
按理說面對阿珩,他不應該有任何心理壓力纔對。
然而一對上阿珩,他就莫名地覺得拘謹,簡直是見了鬼。
徐瀾清既然醒了,那自己坐着沒問題。
蕭珩二話不說就鬆開了手,然後又走到旁邊,擰毛巾,給自己擦手。
動作裏的嫌棄不言而喻。
徐瀾清:“……”
他想說他其實沒那麼髒,可似乎想起來他從中毒昏迷到現在估計已經好久沒有洗澡了。
就算明昭他們會給他擦身體,但肯定不如洗澡乾淨。
徐瀾清不說話了。
而這時候,蘇攬月已經扎完最後一針。
然後阿珩立馬拿着乾淨的毛巾上前,開始給蘇攬月擦手。
這幾天都是這樣。
每次蘇攬月給徐瀾清施針,又或者取針完畢,蕭珩就會拿着毛巾上前,而蘇攬月也習慣性地伸出手,然後任由蕭珩幫她擦手。
可以說……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徐瀾清看着兩人手裏的毛巾,又低頭看了眼自己。
心說,我人還在這裏呢,就算嫌棄,那可不可以稍微避開我一下。
我也會受傷知道嗎?
然而蕭珩表示:你受傷關我屁事,你死了纔好,省得月月每天都要辛苦給你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