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拉住他手的人,眼裏的冷芒頓時散去。
“月月。”聲音依舊是那樣的黏糊糊。
蘇攬月笑了下,然後看向徐瀾清:“徐大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先離開了,範雷那邊我會看着對付的。”
徐瀾清點頭:“萬事小心。”
蘇攬月點頭,這才拉着蕭珩離開。
徐瀾清看着他們兩人攜手離開的背影,莫名有些怔忪。
蘇攬月不知道徐瀾清的想法。
拉着蘇攬月離開他的屋子之後,就聽到蕭珩問:“月月,我以後可以不藏起來嗎?”
剛纔因爲有點着急,蘇攬月並沒有和蕭珩解釋爲什麼要讓他躲起來。
蕭珩又是聽話的,沒有問便乖乖照做了。
“那個範雷阿珩剛纔也看到了,內力高深,想對付他挺不容易。”
蘇攬月剛說着,蕭珩便道……
“可以殺了。”
蘇攬月笑了下:“我知道阿珩厲害,可有時候並不是殺了一個人便能解決所有問題。
因爲在那個範雷身後,還有一個叫蔣向榮的人,他手底下也還有很多可用之人。
範雷一死,蔣向榮還會另外派人過來,那我們又要再對付新的敵人。
如此反覆,永遠沒有盡頭。”
否則不用阿珩出手,她早就將範雷直接殺了。
包括之前在臨丘縣,沒有直接殺了王縣令也是一個道理。
不管是王縣令還是範雷,都不是最終要對付的那個人。
殺了他們,總會有新的敵人頂替他們。
而可能新的敵人會更加難以對付。
所以,只是單純殺一個人很容易,但這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
“阿珩內力高深,容易被他發現,讓他心生警惕,所以我才讓阿珩躲起來。”蘇攬月解釋道。
阿珩似懂非懂,不過他抓住了重點,就是他太厲害了,所以月月才讓他躲起來。
“內力可以藏起來。”蕭珩回道。
“可以藏起來?”對於內力蘇攬月並不瞭解。
她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一個人內力高深,那麼她能感覺到這個人很危險。
就比如初次見到阿珩時候,她就是這種感覺。
但她並不知道內力原來還能藏。
“可以藏。”蕭珩點頭。
然後下一瞬,蘇攬月也不知道蕭珩做了什麼。
她就突然感覺本來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甚至是危險至極感覺的阿珩,整個人突然變得很無害。
這種無害就好像,她擡手輕輕一推,就能把阿珩推倒。
就好像,現在隨便出現一個小孩,都能重傷阿珩。
蘇攬月從未見過這模樣的阿珩。
平時的阿珩雖然黏黏糊糊的,但她很清楚,他並非無害,甚至可以說很有攻擊力。
擡手間能輕易要了別人的性命。
可現在……
柔軟、無害。
她實在有些手癢,想把這樣的阿珩團吧團吧,團在手裏捏扁搓圓。
她這麼想,也忍不住這麼做了。
雙手捧住蕭珩的臉,然後忍不住揉。
“月月?”蕭珩疑惑,只是他並不反感蘇攬月這樣的觸碰,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喜歡。
而爲了方便蘇攬月,他甚至稍微彎了下腰。
“我們阿珩太乖了。”蘇攬月笑道。
蕭珩被誇得眼睛亮晶晶的。
不過他的重點是……
“月月喜歡嗎?”
喜歡這麼乖的我嗎?
蘇攬月點頭一笑:“當然喜歡,這麼乖的阿珩,沒有人會不喜歡。”
阿珩重重地點頭,亮晶晶的眼睛裏只裝着蘇攬月一人。
其他人阿珩纔不在乎,只要月月喜歡就好。
“月月要一直喜歡我好不好?”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蘇攬月。
而這認真的目光讓人心頭猛地一跳。
蘇攬月感覺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就好像她現在的回答並不是一句簡單的回答。
阿珩會當真。
可是……
一直喜歡阿珩嗎?
蘇攬月把手收回來,看着阿珩。
阿珩也看着他。
兩人有一會,誰也沒有說話。
而阿珩見她不回答,眸光慢慢黯淡下去。
連眼簾也微垂,看着好不可憐。
他以爲不會從蘇攬月口中聽到想要回答的時候,就聽到蘇攬月突然笑了一聲。
蕭珩再次擡眸,看着蘇攬月:“月月?”
蘇攬月捧住蕭珩的臉,笑道:“我當然會一直喜歡阿珩。”
蕭珩本來黯淡的眸光猛地一亮,這一瞬間好像所有的星星在他眼裏被點亮。
“月月,我也喜歡你,好喜歡你,會一直一直喜歡你。”
蘇攬月忍不住笑:“嗯。”
她很難去相信一個人,甚至也不相信永遠這樣的事情——
她認爲不會有人永遠陪着誰。
終有離開的一日。
可是……
阿珩。
他一直在改變她的看法。
所以她也願意去信任他。
確定了阿珩可以隱藏內力之後,蘇攬月便也不讓阿珩躲着了,走哪帶哪。
而另一邊範雷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勁。
然後也發現了,挽留他住在府上這話分明是徐瀾清故意爲之。
只是現在明白過來也沒辦法,他這時候再想住進徐府是不可能了。
“該死的徐瀾清!”範雷憤恨道。
徐瀾清讓人殺了他弟弟這件事情雖然有點蹊蹺。
畢竟現在他們和徐瀾清其實還沒有完全扯破臉皮,徐瀾清不應該會這麼激進纔是。
可事實就是徐瀾清帶人去了壽山村之後,他弟弟死了。
除了徐瀾清,他也想不出還有誰會殺了他弟弟。
而就算他弟弟不是徐瀾清親手殺的,但這件事情也肯定和徐瀾清脫不開關係。
所以他肯定不會放過徐瀾清的。
只是……
噬心毒弄不死徐瀾清,那還能怎麼弄死徐瀾清呢?
範雷想到了蘇攬月。
今天他在徐瀾清屋裏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現在給徐瀾清診治的大夫。
而徐瀾清沒死估計也就是她的功勞。
徐瀾清中毒之後肯定會更加小心,他想再次下毒很難。
但如果能收買這個大夫,讓她爲他辦事的話,那他想弄死徐瀾清就容易多了……
“去查一下那個給徐瀾清診治的大夫是什麼來頭。”想了下,範雷叫人進來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