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大武肯定地點頭。
“我的人可不是你想比就能比的，要知道比試過程中一不小心就會泄露一些不能告訴別人的機密。”蘇攬月說道。
孔大武眉頭皺得更深，他自認爲打鐵技術就算不是一等一，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更何況，一般也只有別人偷學他，從未有過他去偷學別人，畢竟他們家三代都是打鐵的。
“那要怎麼樣才能比？”孔大武問道。
顯然是不比試，他不死心。
“輸了你就帶着你的人籤賣身契給我，如何？”蘇攬月問道。
孔大武皺眉，而和他一起過來的學徒義憤填膺：“師傅，我們不比了。”
他們師傅是多少人想請都請不到的，這位蘇姑娘就算不給一點尊重，但也不能用賣身契埋汰人啊。
然而孔大武這人在打鐵這方面就有點類似於“武癡”，他不信自己會輸給別人。
“比！也說好了，如果我贏了，蘇姑娘得答應我，不能將我們趕走。”孔大武說道。
蘇攬月失笑：“只是不能趕走嗎？沒有其他的要求嗎？”
孔大武想着搖頭，但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帶人給蘇姑娘幹活，蘇姑娘要給工錢，按行情給，不能給少了。”
對於他來說，有個地方打鐵就行。
至於其他的，他其實沒太在意。
只是他還有不少的徒弟，他不能不爲他們着想。
蘇攬月挑眉看了孔大武一眼：“行。”
比試的事情既然定了下來。
而比試的時間便直接定在五日之後。
孔大武其實疑惑爲什麼不直接比，畢竟打鐵用到的所有東西，兵器譜那裏都有現成的。
然而蘇攬月說的是，他們有一種新的鍊鋼方法，需要做一點準備。
新的鍊鋼方法？孔大武不能想象還有其他的鍊鋼方法能比百鍊成鋼更厲害。
如果有，他也想見識一下。
不過五天，他便等了。
而這五天，蘇攬月撥人給李鐵匠，再有李鐵匠帶着這些人建方塘，準備準備潮污泥粉末等等。
而五天一晃而過。
這天早上，李鐵匠和孔大武同時出現在比試場地上。
孔大武看着兵器鋪這邊的變化，皺了一下眉頭。
這方塘是之前沒有的。
那必然是蘇姑娘讓建的。
只是他思索片刻，依舊想不出這方塘到底做什麼用。
難不成真的有新的鍊鋼方法？
蘇攬月本來是想在孔大武和李鐵匠中間隔一道簾子，但想了下，還是決定不要。
這個孔大武……她準備留下，不管比賽結果如何。
既然準備把人留下，那麼以後肯定也會讓孔大武接觸灌鋼法，那不如現在便讓他見識一下，最後才輸得更加心服口服。
至於留下以後，這個孔大武會不會是叛徒。
如果不是最好，但如果是的話……
蘇攬月眼神微微一眯，上了“賊船”，想下船那就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拋屍下船。
之前孔大武和蘇攬月提起比試的時候，蘇攬月也說過，擔心孔大武會在比試過程中學到手藝。
所以孔大武也想着這場比試估計是隔着簾子比試。
他的徒弟見此都有點擔心：“師傅，你說他們這樣有沒有可能反過來偷學師傅您的打鐵技術啊？”
孔大武皺眉：“不管他們，真的偷學了，那也是他們輸了。”
孔大武這人對打鐵技術其實並沒有藏着掖着的那種人，只要願意學，只要品性好，他都是願意收的。
也因爲這一點，他的徒弟約莫有五十人。
這是很難得一見的。
“開始吧，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孔大武說道。
徒弟聞言也只能點了點頭：“是。”
打鐵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好的，尤其想煉出寶刀，百鍊成鋼的鍊鋼技術，最快可能也要幾個月才能煉出一把寶刀。
而普通的刀雖然沒那麼久，但時間也不短。
而比試自然不可能真的就比個十天半個月。
所以孔大武想了下，準備打一箭頭。
如果是普通的箭頭，那自然簡單。
可如果想要鋒利，射穿數層盔甲的箭頭可就不容易了。
不過這對於別人來說，可能需要十天半個月，而對於他來說，最多三天。
孔大武定好了要打的兵器，另一邊的李鐵匠想打的兵器自然沒有第二個選擇——宿鐵刀。
而他現在打造一柄宿鐵刀，一天都用不到。
雖然每個鐵匠可能有自己的小習慣，又或者有自己不爲人知的技巧，但總體的打鐵流程是不變的——
最終都要歸於“寶煉成鋼”。
然而，孔大武無意間扭頭看了一眼李鐵匠，卻發現李鐵匠這邊正在往方塘裏面灌鐵水，然後又是灑泥，又是用木棍攪拌……
總之怎麼看怎麼不像在打鐵。
孔大武皺眉，但很快他就收回目光。
他說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他人如何，他不管。
然而，很快，他就不能不管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到了下午三點。
而此時距離李鐵匠和孔大武兩人的比試，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
孔大武那邊已經準備開始“百鍊成鋼”這個步驟了。
而李鐵匠……
“我好了。”
這一聲出來，孔大武登時停下自己手裏打鐵的動作。
而他的徒弟們也是一愣。
什麼好了？
他們看了一眼還沒掛在半空中的太陽，又看了眼那日晷。
這會才申時左右，距離比試開始，也才過了四個時辰左右。
怎麼可能就好了？
這個李鐵匠該不會是爲了一味追求完成速度，所以隨意打造了一樣兵器出來吧？
可只有速度，沒有質量也不可能判贏的。
除非蘇姑娘偏私。
孔大武看着蘇攬月，他總覺得蘇姑娘並不是那種會偏私的人。
而這時候，李鐵匠將新打造好的宿鐵刀呈上前。
宿鐵刀此時也和之前李鐵匠打造出第一把宿鐵刀時候一樣，外面裹着一層布。
李鐵匠將宿鐵刀準備遞給蘇攬月，然後蘇攬月卻搖頭……
由李鐵匠和孔大武比試。
蘇攬月給李鐵匠的要求就是，用灌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