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新的原料，工人們最開始並不熟悉。
不過有造紙的手藝和經驗在，很快他們就熟練了起來。
而很快，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新原料所製作出來的紙張新鮮出爐。
“這些東西真的能做出紙來？”工人們拿着新鮮出爐的紙，不由地感嘆。
“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用竹子和稻杆做出來的紙比我們之前做的紙更白？”
“是更白。”
“因爲蘇姑娘和我們說了一些我們以前不知道的技巧嗎？”
“估計都有。”
工人們討論着，而管事則將新鮮出爐的紙呈給蘇攬月。
“蘇姑娘，新紙做出來了。”管事的手還有點抖。
他在這造紙鋪呆了已經快十年了，而他父親以前也是侍弄紙張的。
在這樣的薰陶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蘇姑娘用新原料做出來的新紙是多大的突破。
蘇攬月接過新紙。
這紙對比超市的那些紙肯定還是有點差距的，但對比造紙廠之前做出來的紙還是有很大的進步。
超市的紙是很便宜。
她完全可以大量購買，給學生們用。
但這是其一，而她更希望“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她能給這個時代的人便宜的紙張，可她更希望他們能掌握更先進的造紙技術。
“還不錯。”蘇攬月拿着新紙說道。
管事連連點頭：“蘇姑娘大才，竟能想到可以用竹子和稻杆等造出新紙。”管事由衷地說道。
“除了竹子、稻杆以外，麥稈、檀皮等也都可以是造紙原料，你們可以多做嘗試，不必擔心失敗。”蘇攬月說道。
管事聞言連忙磕頭：“是，多謝蘇姑娘大恩。”
要知道原來的造紙原料雖然價格低廉，但一般東家都不會讓手底下的人再做新的嘗試，畢竟他們也怕嘗試的結果是失敗，然後造成方方面面的損失。
可蘇姑娘卻沒有這樣的顧慮，她甚至還鼓勵他們多做嘗試，不必擔心失敗。
蘇攬月點頭，又道：“後面將造紙廠擴大，然後再招收更多的工人進來，生產更多的紙出來。”
她看着管事，直接吩咐道：“這件事情交由你去辦，陳明你先多盯着點。”
管事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被委以重任，連忙磕頭謝恩：“謝謝蘇姑娘，奴才一定把事情辦好。”
陳明也跟着說道：“屬下必不負所托。”
蘇攬月點頭。
而造紙廠的事情定下之後，蘇攬月卻沒急着離開。
造紙廠旁邊就是印刷廠。
這個時代紙張昂貴除了是原料侷限、工藝水平不高以外，很重要的另一個原因是市場需求小。
而造成市場需求小的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個時代的印刷術還停留在雕版印刷術階段。
雕版印刷術就是選用紋質細密堅實的木材，將木材鋸成一塊塊木板，把要印的字寫在薄紙上，反貼在木板上，再根據每個字的筆劃，用刀一筆一筆雕刻成陽文，使每個字的筆劃突出在板上。
雕版印刷術確實會比手寫快許多，但是印一種樹就要雕一回木板，費時費力。
蘇攬月來到印刷廠之後，觀摩了一圈之後，直接叫來這裏的管事。
“爲何不將雕刻單個字，然後根據書籍內容用單字拼版。如此便不用每次想印刷一種書，就要雕刻一回，而且有些書就算以後不再印刷，也不用擔心雕刻好的雕版會被浪費。”
管事被蘇攬月叫過來，還有點惴惴不安。
然而聽完蘇攬月這話，眼睛直接亮成兩盞大燈泡。
“蘇姑娘大才啊！”他連忙拜禮。
只是鞠躬還不夠，他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小的替天才讀書人謝謝蘇姑娘。”
因爲雕版不易，所以書籍昂貴。
可如果改雕版印刷變成活字印刷，書籍的成本大大降低，書籍的賣價同樣也會大大降低。
就算這樣依舊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書，但三五個學子一起合着買對比從前就沒那麼困難了。
“你們可以將現在的雕版成品進行切割，取用其中可用字體，用於活字印刷。這樣就能更快的印出第一批新書出來。”蘇攬月建議道。
管事連忙點頭：“是。小的會吩咐下去的。”
造紙術改進、活字印刷術的出現，蘇攬月心頭也算是落下兩塊大石了。
她又吩咐陳明：“你盯一下造紙廠和印刷廠這邊的進度，等這裏的進度差不多了之後，啓蒙班的事情便可着手了。有一點我必須強調，我不希望這個啓蒙班只有男孩，沒有女孩。
以新月城現在的情況，女子也可頂半邊天，我希望不管是你們，還是新月城的百姓都應該清楚這一點。”
陳明忙點頭：“是，屬下明白。屬下會聯合趙金那邊，在城中宣傳此事，全力促成更多的女孩子也能入學。”
宣傳這事，趙金最得心應手。
蘇攬月聞言點頭：“嗯。”
造紙廠和印刷廠在加班加點。
而另一邊，新月城中莫名地出現一種言論。
就是女子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出來外面拋頭露面簡直是丟人現眼。
這些傳言尤爲過分，說女子拋頭露面就是不知廉恥，甚至還出現淫娃蕩婦這樣的詞。
而這樣的言論自然惹得新月城百姓義憤填膺。
“之前艱難的時候，要不是我家婆娘和我家閨女出去幹活，我們一家老小早就餓死了。什麼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我看就是狗屁不通。”
“就是，去他孃的不知廉恥，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敢說這樣的話，別被我逮到了，不然我打死他。”
“別說以前了，就算是現在我家婆娘賺得都不比我少，拋頭露臉怎麼了？我家婆娘能耐我高興。”
可就算這樣，傳言依舊不斷。
百姓們更加義憤填膺，甚至還有人組織一起，一定要把這個背後之人揪出來。
而身爲背後之人的趙金眼見火候差不多了，便開始宣傳蘇攬月的言論——
女子也能頂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