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曾今是十里八鄉的大戶人家。

    傳聞容躍的爺爺容耀祖,在民國時期是w省商會的成員,經營着數十家酒莊,日常經手的銀元都是成千上萬的,娶的媳婦兒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只是時過境遷,不過三代人的功夫,容家的輝煌便一去不復返。

    何秀葉邊走邊打聽,等到了容家的時候,渾身都要凍僵了。

    風雪中,她敲響了破舊的木門:“有人在嗎?”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搓着凍的通紅的手開了院門。

    見來人是知青點漂亮姑娘,容建設愣了一瞬:“閨女,你找誰?”

    “是容大叔吧?我是知青點的何秀葉,來找容二哥有點事。”

    何秀葉知道自己十分冒昧,但她實在是太想見到容躍了。

    從前她和容躍隔着的不是千山萬水,而是生與死的距離,只要一想到這個時空他還活着,她就一刻都等不及的想要見到他!

    容建設有些驚訝,他沒聽說過兒子認識女知青。

    要知道這些從城裏來的孩子們素日裏可是傲氣的緊,加上這兩年政策鬆動,下鄉的知青們陸陸續續開始返鄉,他們這些鄉下人就更攀不上了。

    不過想歸想,看着眼前比兒子還小几歲的姑娘在寒風裏凍的瑟瑟發抖,容建設還是讓開身子請何秀葉進門。

    “何知青,你要不先去堂屋裏暖和暖和?虎子屋裏有客人,我——”

    虎子是容躍的小名。

    容建設的話說到一半,從西屋裏忽然傳出一道尖銳的女聲:“容躍,你以爲如今還像從前一樣?憑什麼?憑什麼不退婚?!”

    何秀葉皺了皺眉頭,擡腿就往那屋子裏走去。

    容建設張了張嘴沒說話,老實巴交的面容上滿是愁苦,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西屋。

    何秀葉推開房門,跺跺腳,又搓了搓凍的發僵的雙手,這才擡起頭看向房間內的二人。

    只一眼,她的目光就鎖定在了坐在炕頭上的俊朗男人。

    男人看上去十分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身高腿長,瞧着得往一米九上靠。

    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相貌俊朗,單從面相上看一臉正氣,只是右邊的眉骨處,一道疤痕將他的眉毛一分爲二,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戾氣橫生。

    何秀葉看着眼前年輕了十幾歲的熟悉模樣,一雙眼瞬間模糊了。

    “躍哥!”

    她的突然出現,讓屋內的二人都愣了一瞬。

    容躍更是一驚,只覺得方纔的一剎那,胸口處傳來一陣難言的心悸。

    這感覺十分奇妙,玄而又玄,讓他不自禁對面前的陌生姑娘產生了一絲好奇。

    “你是——”

    “你怎麼來了?”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李春紅尖銳的女聲以壓倒性的姿態出現在何秀葉的耳中。

    何秀葉收起臉上的失態,目光轉向面前神情不善的女人。

    只見她身上穿着一件繡着綠葉子紅棉襖,兩條又黑又粗的麻花辮上分別扎着一根紅頭繩,長的濃眉大眼的,倒是難得的好看,只是看向她的目光裏卻是充滿了敵意。

    “春紅。”容老爹有些卑微地同李春紅解釋道:“這是知青點的何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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