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白着臉,柔柔弱弱靠在陳福生懷中:“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秀葉的事情。”
陳福生滿臉心痛:“小玉你別說了,她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委屈你了。”
宋玉看着他滿臉憤懣的樣子,默默閉上了嘴,櫻脣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何秀葉端着一籠包子到食堂,招呼一衆人喫飯。
圓滾滾胖乎乎的包子一個抵成年男人的拳頭大,鮮香的餡料味不住地往外躥,不用她太招呼,分居兩側的男女知青們便衝了過來。
白麪包子,這年月可真是好東西了。
知青們雖然大多都是城裏來的,喫食相對而言要比鄉親們的好一些,但也多是清湯寡水,一年到頭都喫不到多少好的。
這是快過年了,大家夥兒豁出去拿出各自的口糧,才能喫的好些。
何秀葉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香甜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味蕾,她滿足的嘆了口氣,心裏盤算着下午去趟公社。
一個月前她去郵局給爸媽寄了信,告訴了他們自己和陳福生要結婚的事情。
前天,有人過來傳信,說是郵局有她一個大包裹。
原本她想着今天和陳福生去登記,順便一道將包裹拿回來,現在自然只有自己去拿了。
爸媽雖然嘴上不滿她在鄉下就不明不白結了婚,卻也最疼愛自己,寄來的東西指定少不了。
想到這裏,何秀葉心裏忽然有些難過,她想家了。
“秀葉,秀葉!”一旁的趙曉蘭忽然推了她一把:“想什麼呢?快喫啊!”
她說着,直接給何秀葉夾了個大包子。
何秀葉回過神來一看,一籠包子已經空了,有力氣大的男知青又搬了一籠過來。
原本像喫包子這種,默認女知青最多三個,男知青們多一個,但是喫紅了眼的人,哪裏還把這個默認的規矩當回事?
知道趙曉蘭怕她發呆喫不飽提醒她,何秀葉笑着領情,道:“曉蘭姐,我下午去公社,你有什麼要帶的沒?”
趙曉蘭探頭朝着外面望了一眼。
昨兒下了一整天的大雪,今天天倒是晴了,但也冷氣攝人:“這大冷的天,秀葉你去公社是有事兒嗎?”
“我爸媽寄過來一個包裹,放在郵局幾天了,我想着把它拿回來。”
趙曉蘭一聽,頓時有些羨慕。
秀葉家裏條件好她是知道的。
何家爸媽三五不時就會郵寄東西過來,糧票肉片不用說,昨兒送她的那盒雪花膏可是海市的緊俏貨,不像她家,也就比村裏鄉親們條件好一點。
“那你要不借隊裏的自行車去?四五里地呢,這天氣路又不好走。”
何秀葉也有此打算,正要開口,一旁的宋玉卻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啊秀葉,隊裏的自行車我跟福生借了,要不,要不你的東西我們順道給你捎回來?”
何秀葉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去取。”
她纔不放心把自己的東西交給這兩人。
只是這路——
想到這裏,何秀葉有些犯難。
坎兒溝只有兩輛自行車,一輛是一大隊公有的,另一輛則是隊長李衛國家裏的,她昨天才跟李春紅髮生過不愉快,今天實在是張不開口去借。
罷了,走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