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躺在炕上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滿臉關心地望着不遠處還在油燈下奮筆疾書的陳福生。
“就來。”
陳福生寫完最後一個字,擱下英雄牌鋼筆,起身就往炕上來。
他喜歡寫文章,下鄉這幾年陸陸續續在報紙上發表了不少文章,稿費也賺了不少,少則三五毛,多則幾十塊。
陳家不缺錢,但是他比較享受自己的文章被衆人瞻仰的感覺。
上了炕,他直接鑽進被窩裏,伸出冰涼的手塞到宋玉的脖子裏冰她。
宋玉嬌嗔一聲:“討厭~涼!”
陳福生順手摘下眼鏡,滿臉壞笑道:“有熱的地方,你要不要試一下?”
宋玉羞的臉都紅了,兩人瞬間鬧做一團。
正要入巷,院外忽然又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
陳福生的臉當時就黑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
宋玉推了他一把,想到之前跟胡悅的謀劃,這個時間點,應該已經得手了吧?
“福生你去開門看看是誰?”
陳福生翻了個身,閉上眼裹緊被子:“我不去,上次是我去開的門,這次該你去了。”
宋玉愣了一瞬,莫名地覺得有些心寒。
但到底記掛着那事,她還是起身披上棉襖出了門。
“是你?你怎麼來了秀葉?這大晚上的。”
何秀葉看了她一眼,自顧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方纔敲門是她擔心撞見什麼辣眼睛的事情,眼下看樣子已經結束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喂,你怎麼不說話?秀葉這大晚上的你有什麼事情啊?我跟福生我們兩都睡了,你——”
何秀葉直接推門進了屋。
葉葉算是何秀葉的小名,家裏爸媽,還有一些長輩親戚都叫她“葉葉”,她跟陳福生算得上青梅竹馬,他從前一直都是這麼叫她的。
“福生哥,我這麼晚來這裏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何秀葉紅着眼睛,委委屈屈地望着陳福生。
陳福生先是一愣,接着面上一陣狂喜!
“福生哥”這三個字,可是自從他跟宋玉結婚後,就再沒聽何秀葉叫過的。
“不打擾,不打擾,葉葉外面冷不冷?快坐!”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宋玉披着衣服站在門口,氣的渾身發抖:“我還在這兒呢?何秀葉你要不要臉?”
何秀葉回頭看了她一眼,接着繼續轉過頭同陳福生道:“福生哥,我們兩從小的情誼,我知道你跟宋玉結婚,是在氣我,你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陳福生聞言,心頭一喜,連忙從炕上下來,走到何秀葉的面前,溫聲道:“行了,你我還不知道?從小就任性!唉,外面天那麼冷,怎麼不多穿件衣服就出來了?”
何秀葉抿了抿脣,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樣:“還不是胡悅,福生哥你知道我明天就要考播音員了,她今天竟然給我下瀉藥,你說她的心咋就那麼黑呢?”
“什麼?”
陳福生聞言,臉色大變:“她好大的膽子,一個女孩子怎麼心思這麼歹毒?報警了嗎?”
何秀葉搖搖頭,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看向宋玉:“我問過了,這事兒不是她一個人乾的,我想着,還是不要報警了,免得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