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大姑家裏出來，李秀芬看着已經長的比自己還高的女兒，面上難掩憐愛。
何秀葉愣了一下，接着道：“媽，你等我一下！”
說着，她跑回了屋裏。
不一會兒的功夫，帶了帽子手套圍巾出來給李秀芬：“w省不比s省，這裏晚上的溫度更低，媽你這樣出去非凍感冒了不可！”
李秀芬滿臉的欣慰：“葉葉長大了，懂得心疼媽媽了。”
何秀葉不好意思的笑笑。
母女二人就着滿天星辰出了容大姑家的院子。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李秀芬腳踩在冷硬的泥土上，目光看向遠方。
“葉葉，媽給你講個故事吧！”
“媽你說。”
“你劉阿姨，還記得嗎？”
何秀葉點點頭：“媽媽最要好的朋友。”
“不錯。”李秀芬道：“當年媽跟她同時去報名參加文工團考試，媽媽沒考上去了學校教書。你劉阿姨考上了，她長的漂亮，家境又好，是文工團的一枝花，可許是上天看不過她一輩子順風順水，在一次文藝匯演上，她遇到了一位年輕英俊的排長。”
“怎麼？媽，這有什麼不對嗎？”
李秀芬輕輕搖搖頭：“她當時已經有了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夫，可在那位排長的猛烈追求下，她退婚了，跟那位排長結了婚。”
“這樣不好嗎？”
何秀葉明白過來她媽爲什麼跟她說劉阿姨的事了，她還在試圖勸說她。
李秀芬搖搖頭：“不好，結了婚以後，你劉阿姨才知道，她丈夫家裏是山裏的老鄉，下面四個弟妹，上面一對上了年紀的父母，一大家子都靠着他丈夫部隊的津貼過生活。”
何秀葉沒說話，只默默地聽着。
李秀芬擡起頭望向滿天星辰：“年輕時候她是我們幾個小姐妹裏最漂亮，最優秀的女孩兒，你媽媽我跟她在一起都經常感到自卑。可是我現在很幸福，我嫁給你爸爸，有了你兩個哥哥和你！葉葉，女人嫁人，相當於第二次投胎，媽媽希望你能再慎重考慮一下！”
何秀葉順着她的視線也往天上看去。
深藍色的夜空下，明月當空，星星點點，一眨一眨，似乎承載了億萬人的希望和夢想。
“媽，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何秀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夢見我嫁給了陳福生，夢裏的我最初很開心，因爲我終於嫁給了從小喜歡到大的鄰家哥哥。”
李秀芬轉過頭，有些詫異地望着她。
“可是後來，夢境一變，陳福生變了，我也變了，我流產了兩次，是他打的，他有錢了有權了身邊好多女人圍着轉，你和爸爸因爲我，早早就愁白了頭髮，後來一病不起，媽——”
說到這裏，何秀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媽你一定會說這只是個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