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躍看着他:“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吧?”

    石狗娃點點頭:“聽說了,在學校門前賣紅薯呢。”

    “現在政策變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這黑市就能轉到明面上,你也沒必要再偷偷摸摸了!”

    石狗娃嘆了口氣:“小容哥不瞞你說,我做的這活兒,一時半會兒估摸着還真放不開。”

    他說着,掏出一根大前門比了比,湊到容躍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容躍被他驚了一下:“你哪來兒的門路?這可是大事兒,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石狗娃道:“聽說是京都那邊的大人物,到我這兒都是經了十幾手的下線了,嗨,小容哥這玩意兒它賺錢,我現在就是隻要掙錢讓我做什麼都行!”

    六一年的時候,石狗娃虛歲七歲,一大家子都餓死了,就只他跟爺爺命大,苟活了下來。

    容躍提醒過了,也不再說別的,開門見山說起自己的來意。

    “二狗,我今天來確實是想請你幫個忙。”

    石狗娃道:“雖然小容哥你或許瞧不上兄弟我了,但在我心裏,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兄弟,你說吧,啥事兒?”

    容躍聽了他的話,竟難得感到一絲愧疚。

    半晌,他拍了拍石狗娃的肩膀道:“二狗,我結婚了,你嫂子遇上點麻煩,想讓你幫忙教訓個人......”

    晚上下班,王峯美滋滋出了人民公社。

    上次被那賤女人潑了熱茶,又害得他損失了兩百塊錢,今天總算給了那婊子一個教訓,他心裏美得很。

    他沿路唱着小曲兒,很快就到了自家門口。

    冬日的天黑的快,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天色就暗了下來,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周遭。

    王峯站在大門口鬆了鬆褲腰帶,就要推門進入院中。

    就在這時,他忽然眼前一黑。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他往後拽。

    他張嘴欲喊,不想身後之人卻預判了他的動作,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他很快被拖行到不知名的地方,緊接着,就是一頓下了狠手拳打腳踢。

    王峯蒙着頭不住地慘叫,幾雙腳踹在他的身上,很快,他就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

    幾人打了一會兒,似乎打累了要走,王峯剛剛鬆了一口氣,一股尖銳的疼痛忽然間自小腿處傳來。

    “啊啊啊啊!!!”

    王峯發出瘮人的慘叫聲,兩眼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直到半夜,王母和王紅出來找人,才從他家房後的巷子裏找到了幾乎要凍僵了的王峯。

    “我沒事躍哥!”

    東屋裏,何秀葉看着陰沉着臉的容躍,忍不住安慰他:“就是脫臼了,黃大夫醫術高明,我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疼,他就給我裝好了。”

    “要不你辭職吧阿葉?”

    容躍盯着煤油燈的燈芯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躍哥,怎麼你也怎麼說啊?”

    容躍詫異:“還有其他人也這麼說了嗎?是誰?”

    “我媽呀!”何秀葉有些無奈道:“我媽說我跟王峯算是結了仇,以後估摸着也安生不了,在還沒發生更加難以收場的事情之前,她說我還是辭職吧。還有——”

    何秀葉小心翼翼地望着容躍,試探性繼續道:“還有我媽的意思,想讓我們,一起跟着她和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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