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英擡起頭,面前是一個戴着金絲邊框眼睛的斯文男人,看上去十分儒雅有修養。
陳福生扶了扶眼鏡,面上掛着和薰的笑容“我先前在他們大隊下鄉,聽說他住院了,就來看看。”
“這樣啊,我正好認識他,他就在那個病房。”
梁秀英指了指容躍病房的方向,面上劃過一絲落寞。
陳福生視線牢牢地盯着她,見狀,鏡片下的眼睛閃了閃:“這麼巧護士同志也認識他?容躍相貌英俊,護士同志也十分漂亮,你們看上去很登對。”
梁秀英聞言唰的一下擡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他:“這位同志,你既然認識他,那你應當知道他已經結婚了纔對?怎麼還說這樣的話?”
陳福生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自然是知道的,護士同志大約還不知道,容躍的結婚對象,正是我前對象。”
梁秀英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這位同志,看你也是我們醫院的病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榮幸之至!”
梁秀英領着陳福生到了護士站的休息室,她開口介紹自己道:“我姓梁,是w省旺縣人,容躍是爲了救我腿才受的傷,我們本來要結婚了,我因爲家裏反對,才同容躍失之交臂。”
“我也是,我姓陳,何秀葉同志是我的前對象,因爲跟我賭氣,一氣之下才跟容躍在一起。”
梁秀英的眼底閃爍着火熱的光:“所以?陳同志據我所知,何同志已經懷孕容躍的孩子了,你打算怎麼做?”
“梁同志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讓這一切回到正確的軌道上嗎?”
“他們之間如今最深的羈絆莫過於那個孩子,若是這個孩子沒了——”
後面的話陳福生沒說出來,但梁秀英的心臟確實狠狠一顫:“那是一條人命,我,而且我們也找不到機會下手!”
“梁同志正好在醫院上班,葉葉如今懷着孕,會不定時來做產檢,屆時醫生給她開的藥......”
後面的話陳福生沒有說出來,但意思梁秀英確實一清二楚。
陳福生擁有了前世的記憶,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比旁人更清楚,看得也更遠。
這個時期還沒有網絡,各科室之間的分工也沒有那麼明確,譬如醫生開藥下藥方,就需要護士那邊拿着藥單給病人抓藥,這期間可以操作的空間並不少。
陳福生覺得自己碰上樑秀英也是意外之喜。
他想要葉葉,梁秀英想要容躍,他們彼此間各取所需,正好一拍即合。
“陳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的提議我還要考慮一下。”
“不急。”陳福生神情溫和,面上依舊一派斯文:“那我就先回病房了梁同志。”
梁秀英連忙問他:“陳同志你在哪個科室?後面我考慮清楚了去哪裏找你?”
陳福生聞言,面上浮現出一抹陰沉,半晌方冷着臉道:“精神科301病房,梁同志到時候直接來找我就行。”
“精神科?”
梁秀英愣了一瞬,面上浮現出一抹驚訝。
陳福生冷哼一聲,一字一句道:“梁-同-志-放-心,我-沒-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