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川身材魁梧,他身上的夾克看起來小了一號,特別怪異。

    但是他臉上即便染了一頭彩虹色頭髮,那張臉仍然沒受什麼影響,最多看起來有些殺馬特。

    只是晚晚一向沒有審美。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好看和不好看。

    讓她形容也說不出兩句。

    但是晚晚會看面相。

    當何雲川走近的時候,晚晚看了少年的面相。

    何雲川一臉苦相,六親緣薄,以後就算結婚生子也是傷克子女,並且命宮陰暗,歲運並臨,命中還有一個死劫。

    而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晚晚張了張口,下意識道:“大川哥哥,要不要來算一卦,正宗的算命,包算包滿意,算不準,少要錢,算得準,加雙倍。祖傳算卦祕方,興國又安邦。”

    何雲川:“……”

    何雲川眼神同情的看着蘇興滿,算是明白這人爲什麼要把自己妹妹帶過來了。

    “你也挺不容易的。”

    這麼漂亮的妹妹,竟然是個傻的。

    蘇興滿:“???”

    晚晚:“???”

    晚晚回過頭,小腦袋揚起:“六哥,他在說什麼呀?”

    蘇興滿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想知道。

    “大川哥哥,你是不是不信我啊?”

    晚晚小短腿邁過去,幾步就走到了何雲川的後面。

    然後抱住何雲川的大腿。

    少年只覺得自己的大腿有千斤重,也不知道這個小糰子平時都吃了什麼,他的腿擡都擡不起來。

    “大川哥哥,我觀你今日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

    何雲川被晚晚認真的模樣給逗笑了。

    “哦,那小傢伙你想讓我怎麼樣?”

    晚晚:“你可以回家呀,比賽嘛,什麼時候都可以滴,而且天上好像要下雨了。”

    何雲川明顯不相信。

    畢竟今天的天氣不是一般的好,雖然才早上八點,可是已經能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點太陽的影子了。

    何雲川彎下腰,抱着小糰子,內心一片滿足。

    但嘴上卻道:“可是我沒家怎麼辦,而且我已經答應了僱主,今天要是不比賽,可是要賠錢的。”

    晚晚此時也有些苦惱。

    尤其是何雲川腦袋上的彩虹頭時,靈魂上又受了一擊。

    “這樣吧,你跟我回家,我家裏有很多很多錢,最近晚晚也賺了三千萬哦。”

    節目結束後,飯桶叔叔就在微信上告訴她錢錢已經打在了她的卡上了。

    想到自己要掏錢,有些心疼,可是看着何雲川和自己六哥臉上的死氣,晚晚還是決定準備掏錢。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命都沒了,還有什麼盼頭。

    何雲川心裏感動了一會兒,但還是很堅決地拒絕了眼前的小糰子。

    原本以爲小傢伙會像別的小孩兒哭鬧好一會兒,沒想到晚晚哦了一聲,眼神除了有些失望外,竟然還帶着一點淡淡的慶幸。

    何雲川笑了。

    他報復性地戳了戳小糰子額頭上的那個小疙瘩,佯裝生氣道:“你不是說我都要死了嗎,怎麼不再堅持一下?”

    晚晚大眼睛裏無辜又委屈:“晚晚也沒辦法呀,你身上是死劫,就算今天躲過去了,明天可能還是會死,我也沒辦法解決的。”

    晚晚也有些無奈。

    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有紙筆嗎?”

    何雲川愣了一下。

    想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小弟:“有嗎?”

    小弟轉過頭,問了另外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

    好半天的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本子。

    晚晚還從來沒碰過簽字筆,拿着不知道怎麼用。

    何雲川看着晚晚拿着筆就掉下去,再拿起筆又掉下去的模樣,心裏其實已經樂的不行了。

    但臉上卻還是一副不耐煩地表情,走了過去,握着晚晚軟軟的小手,道:“笨死了,這都不會。”

    晚晚死不承認,反而還大聲道:“哼,晚晚纔不笨,而且我有小池哥哥,他什麼都會,以前我的作業都是小池哥哥幫我做的!”

    說完,驕傲的擡起自己的腦袋,一副我是不是很厲害的模樣。

    蘇興滿在一旁恨不得找個地縫縮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到底爲什麼這麼自信。

    但是何雲川竟然說晚晚笨,蘇興滿瞬間把對方擠開,要自己教。

    一時間,要比賽的兩個人,竟然都已經忘記比賽這個事了。

    甚至爲了晚晚方便寫寫畫畫,何雲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了一塊乾淨的板子,讓晚晚趴在上面寫。

    晚晚學了好一會兒,才學會了怎麼握筆。

    晚晚在作業本上寫寫畫畫,線條彎彎曲曲的,像一幅畫又像字,反正他們誰都不認識。

    晚晚很快就畫了七八張。

    “這是給六哥的。”

    “這個是你的。”

    晚晚分好符籙後,拍拍小手,認真說:“你們一定要認真放好哦。”

    蘇興滿臉上沒什麼表情,認真的答應了下來,直接摺好放到了衛衣的口袋裏。

    而何雲川卻看了看小糰子畫的。

    作業本上,晚晚畫的歪歪扭扭,甚至還有斷墨的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筆的問題。

    可是仔細一看,卻能發現晚晚畫的四周都是對摺的,就是小糰子畫畫的技術真的有待提高。

    看着就像在作業本上畫了幾隻烏龜一樣。

    何雲川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幾張烏龜畫救了自己的性命。

    他和蘇興滿其實並沒有矛盾,甚至和他不熟悉。

    今天之所以因爲要來比賽,是因爲曹實。

    曹實因爲之前到處說蘇乘岐是傻子的事,被蘇興滿打了好幾次,因此早就懷恨在心了。

    於是曹實放下狠話,說如果比賽輸了,他不僅公開道歉不說,甚至還要跪下去叫蘇家兄弟二人爸爸。

    蘇興滿答應了。

    然而曹實一個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別說機車了,可能連共享單車都沒有坐過。

    他找到了在職校的何雲川。

    何雲川在這一塊兒挺出名的。

    母親車禍後成植物人,父親受不了跑路了,他一邊讀書一邊照顧自己母親。

    當然,這還不是何雲川最出名的。

    他只是出名,是因爲只要給何雲川錢,哪怕是讓他跪下來叫爸爸,何雲川也會毫不猶豫地跪下去。

    在他眼裏,什麼都沒有錢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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