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晚晚被虐待,李春梅一天到晚也不給小孩子喫飽,這小傢伙也聰明,知道跑到街上喫。
大家平日裏都跟道觀有聯繫,張道士去世突然,除了晚晚,沒有一個徒弟在身邊,當時喪事都還是他們鎮上的人操辦的。
有了李春梅這個黑心養母的前車之鑑,對於這個親生父親,其實鎮上的人也衆說紛紜。
現在看見晚晚喫得好,穿的好,老闆娘也鬆了一口氣。
“看你過的這麼好我也放心了,還是再遇到李春梅……”
老闆娘自認爲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止住了話題。
她轉過身,又給晚晚加了一碗的牛肉。
小傢伙喫的滿嘴是油,喫飽了才離開。
蘇寄舟給老闆娘錢,結果人家根本不收。
蘇寄舟沒辦法,但是也接受了這份善意。
他能夠感受到,除了李春梅這一家,不管是晚晚師父還有鄰居,甚至只是鎮上的人家,都對小糰子很好。
不然的話一路上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給小糰子打招呼。
蘇寄舟買了不少祭拜的東西,第二天的時候晚晚帶着他們來到了張道士的墓前。
晚晚師父生前人好,而且還會醫術。
雖然現在大家生病大多數都是去醫院治病,但晚晚師父醫術好,村子裏甚至鎮上的許多老人都願意來這裏看病。
張道士死後,幾乎鎮上的老人都來了。
用晚晚的話說,如果換成古代,師父他老人家這種情況是可以直接立像的。
只是張道士爲人相當低調,死後只是簡單的一口棺材,一抔黃土。
連墓碑都沒有。
只是晚晚還是記得自己的師父在哪裏。
小傢伙看見師父的墳墓,在面前撒了錢紙,然後點上香燭。
最重要的是從自己的章魚小書包裏掏出了不少喫的。
晚晚看着蘇家父子幾人不可思議的模樣,趕緊解釋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喜歡喫。”
蘇寄舟看了一眼晚晚帶的東西,巧克力,甜甜圈,小蛋糕,還有一瓶茅臺。
晚晚一一擺在了墳前。
香燭燃起的時候磕了兩個頭,道:“師父,晚晚現在很好,晚晚現在有很多哥哥,他們對我可好了,還幫我揍人!”
“晚晚這次開始考了九十九點五,是不是很厲害?雖然是加起來的分數,但是爸爸說晚晚第一次考成這樣,已經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的。”
“還有晚晚已經給自己找到未來老公了,師父你可別天天唸叨我嫁不出去了。”
“……”
晚晚一張嘴叭叭叭說個不停。
說完的隨後,清香都已經熄滅了。
晚晚見此,無奈的道:“師父,您不聽就不聽嘛,晚晚要回去了。”
說完,晚晚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了老父親的身邊:“爸爸,走吧,師父嫌棄我了。”
蘇寄舟不知道晚晚從哪裏知道的,但他還是道:“再等等,爸爸給你師父上柱香。”
蘇寄舟上香的時候可比小糰子尊敬多了。
老父親是打心眼裏感謝晚晚的師父。
當初要不是他,晚晚的生活可能會完全不同了。
上完香,下山時已經中午十點了。
相比於之前,晚晚從小就習慣了走山路。
雖然c市才下過雨,路上溼滑,但是小傢伙卻和金素素夫妻二人走在最前面,時不時還要停下腳步等自己爸爸和哥哥。
金素素得知晚晚祭拜完張道士就要回帝都了,心中有些不捨得。
中午回家的時候做了一大堆好喫的讓晚晚喫。
說完,又添了一句:“養老也沒問題的,以後等你們死了,晚晚給你們送終。”
蘇與時離小糰子最近,聽到晚晚的話,恨不得趕緊去捂住小孩子的嘴。
人家金素素看起來這麼年輕,夫妻二人看起來又這麼恩愛,晚晚這話,他聽了恐怕都要生氣。
然而,金素素和辛環聽了一陣感動。
“晚晚真好,那等嬸子老了以後,晚晚一定要給我們養老送終好不好?”
晚晚乖巧地點點頭:“嬸子你放心吧,等你們死了,我還要給你們做一個很大很大的墓碑,我還要讓辛環叔叔跟你住雙人間!”
晚晚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太美好了。
蘇家人發現,晚晚似乎從來不畏懼談論死亡,甚至可以坦然面對它。
就像張道士突然離世,小傢伙似乎從來沒有覺得難過,反而還會在墳前說自己近期的情況。
或許在晚晚的眼裏,自己的師父,只是在地下睡着了,雖然醒不了,說不了話,但是她仍然覺得師父還在。
只不過換了另外一種方式陪伴着她。
蘇寄舟自覺做不到像晚晚一樣通透。
甚至到現在,因爲妻子的離世,晚晚的丟失,成了他一輩子的陰影。
蘇寄舟看着金素素,道:“金小姐,你們要是打算去帝都,可以來帝都,我爲你們安排衣食住行。”
金素素笑了笑,眼中帶着溫婉。
她輕聲細語地道:“我和辛環這幾年可能不能離開c市,不過晚晚從小就和哮天犬一塊兒玩到大,這次回去,就讓哮天犬一塊兒去吧。”
說着,金素素轉過頭,目光看向了縮成一團的哮天犬,眼中仍然帶着溫婉的笑意:“你說是吧,哮天犬?”
哮天犬擡起頭,一百多斤的大狗眼中有那麼一點點的抗拒。
只不過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走到了晚晚的旁邊。
晚晚一聽哮天犬竟然要跟着她回家,興奮地摸着狗頭。
哮天犬黑白分明的狗眼都快哭了。
晚晚揉捏着它的狗頭,一百多斤的大狗子直接被揉的東倒西歪。
喫過午飯,晚晚就回道觀收拾行李了。
結果行李還沒收拾完,道觀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晚晚噠噠噠跑去開門,就看見門口站着七八個男人和女人。
晚晚:“你們是誰呀?”
“你就是蘇晚晚?”
晚晚乖巧地點點頭。
她看着對方的面相,兇惡刻薄,一點也喜歡不起來。
開口的男人高高在上地看着晚晚:“我是你爸爸的哥哥,你應該喊我大伯。”
晚晚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
只見這些人全部都穿着粗布,臉上滿是胡茬,脖子黑漆漆的。
最重要的是和他爸爸也沒有親緣的面相啊。
晚晚:“騙子!”
晚晚的聲音頓時讓身後看情況的保鏢警鈴大作。
直接把晚晚護在身後,七八個保鏢兇狠地看着這羣自稱老闆兄弟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們老闆是獨生子,並沒有所謂的大伯,先生您如果繼續無理取鬧下去,別怪我們送你們出去。”
保鏢一個個的也不是喫素的。
這羣男人大多數都四五十歲,看起來不高也不健壯。
這羣黑衣保鏢看起來又高又壯,面前的這些人開始慫了。
可是很快,爲首的男人還有一個老太太直接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