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你不是說晚晚就傷了一隻眼睛嗎，怎麼另外一隻眼也跟個熊貓一樣？”
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晚上去偷菜了。
“晚晚寒假沒做完，綿綿老師讓她補上，昨天差不多做了一個通宵。”
說完，就看見晚晚撅着個小嘴兒不高興。
蘇寄舟無奈，拍拍小糰子的屁股：“行行行，以後不在外面吐槽你這些糗事了行吧？”
晚晚點了點頭。
她走過去牽着顧方池的手，滿臉委屈：“小池哥哥，昨天報名的時候晚晚怎麼沒有看見你啊？”
顧方池也愣了一下，抱歉道：“晚晚不好意思，昨天爸爸有事，所以一大早我就報完名了，就沒告訴你。”
他看着晚晚受傷的眼睛有些心痛，立馬湊到晚晚的小臉旁。
小糰子的睫毛又卷又翹，湊近一看，眸子偏棕色，看起來就像是電視裏走出來的洋娃娃。
顧方池顫了顫，然後輕輕地朝着晚晚的眼睛吹了兩下。
“好點了嗎？”
晚晚感受到陣陣的涼意，趕緊點了點頭。
“晚晚早就不疼了。”
顧方池有些不放心：“就算不疼了以後也要小心點，以後我保護你。”
晚晚點了點頭。
兩個小朋友壓根忘記了各自的老父親，手牽着手就走進了幼兒園。
本來還想跟女兒貼貼的蘇寄舟看着自己女兒那屁顛屁顛的模樣，瞬間有些無奈。
——
晚晚現在已經是中班的小朋友了。
她驚訝地發現，本來跟她差不多高的小朋友，如今比她更高了。
以前她和小池哥哥一塊兒在幼兒園門框上劃得劃痕，小糰子也以爲自己長高了。
於是快快樂樂的去對比。
結果發現小池哥哥是長出了一大截，而自己還在原地踏步。
小糰子第一天上幼兒園就無精打采的了。
她發現，自己成了幼兒園裏最矮的小朋友。
就連今天做早操的時候，他們旁邊是小二班的小朋友，要麼和她一樣高，要麼比她還要高不少。
晚晚emo了。
好在顧方池看見了晚晚的不開心，輕聲道：“你看見小二班最排頭的那個了嗎？”
晚晚看了看最前面的那個小朋友，點了點小腦袋，脆生生地回答道：“晚晚看見了。”
“她比你矮不少。”
說完，晚晚眼神一亮，果真心情好了那麼一點點。
還在早操結束的時候，專門有意無意地去跟人家小朋友比一比。
結果發現自己真的比人家高了那麼一點點，回到自己班上的時候簡直是又蹦又跳，直接恢復了活力。
只不過下午的時候班上又有小朋友因爲離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哭了。
一直哭了兩個小時。
晚晚都沒有休息好，一個勁兒在午休的牀上動彈。
好不容易可以不用睡覺了，晚晚就拿着自己的簪子找小池哥哥給她梳頭髮。
小朋友的頭髮長長了一點點，顧方池給玩玩扎頭髮的時候稍微挽了一點花樣。
晚晚頭髮一紮完，就有不少小朋友看見了，紛紛讓綿綿老師也扎一個和晚晚一樣的頭髮。
綿綿老師不會啊，綿綿老師無奈啊！
最後有些大膽的小朋友直接找上顧方池。
一些小朋友被當場拒絕又開始哭了起來。
唯獨看到小池哥哥在給她一個人扎頭髮，晚晚開心極了。
頂着自己紮好的頭髮去各班炫耀。
下午四點，小朋友們乖乖坐好，等着綿綿老師帶他們出去見爸爸媽媽。
晚晚仍然走在隊伍最後面。
顧方池牽着晚晚，晚晚一邊走一邊看。
隊伍都要走遠了，唯獨晚晚沒跟上大部隊。
綿綿老師估計早就習慣了，每次當顧方池和晚晚要掉隊的時候，都會提醒一下。
然後小糰子就會拉着自己的小池哥哥，屁顛屁顛地跟上來。
蘇寄舟下班後，第一個站在幼兒園的門口。
結果沒一會兒，就有一羣老頭子和老太太，直接把他擠到了邊邊去。
以至於晚晚踮着腳尖一直找爸爸。
“小池哥哥，你看見晚晚爸爸了嗎？”
晚晚踮着腳尖，在人羣中艱難尋找着。
然而都沒有看見自己的爸爸。
突然，晚晚大喊道：“我看到啦，我看到啦！”
小糰子終於在擁擠的爺爺奶奶中看見被擠地蹲在地上撿鞋子的老父親。
然而小糰子卻相當自豪地指着自己的爸爸：“我爸爸的鞋子被擠掉了，他現在在撿鞋子！”
蘇寄舟：“……”
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許多道熾熱的目光正盯着他。
他拿着自己的皮鞋低着頭，眼睛看着自己黑色的襪子。
也不知道是哪個老頭踩的，他黑色的襪子上，還有一個腳印。
第一次感受到社死的滋味兒。
緊接着，他又聽見了旁邊的顧方池淡淡道：“我爸爸的鞋子也掉了。”
顧方池的聲音不小，蘇寄舟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旁邊。
果然，他的好兄弟也在彎着腰撿鞋子。
鞋子正好還湊一對了。
兩個大人的目光相互對視，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尷尬。
幾乎是同時捂着自己的臉，從人羣中退了出去。
晚晚看着自己爸爸竟然不跟自己打招呼就退出了人羣，立馬驚呆了。
“我爸爸走了！”
顧方池淡淡道：“我爸爸也走了。”
小糰子以爲自己的老父親不要自己了，趕緊跑到隊伍的最前面，對着綿綿老師道：“綿綿老師，我剛纔看見我爸爸了。”
綿綿老師還在招呼其餘小朋友去家長那裏，聽到晚晚的話，下意識在人羣中看了一眼。
“哪兒啊？”
晚晚指着剛纔老父親消失的地方：“我爸爸剛纔在那裏撿鞋子，小池哥哥的爸爸也在，晚晚喊了一聲以後，我爸爸就不見了。”
“我爸爸不會不要我了吧？”
晚晚睜大雙眼，看起來要哭了。
綿綿老師卻以爲自己幻聽了，忍不住問道：“撿鞋子？撿什麼鞋子？”
晚晚：“就是穿的鞋子呀，我剛纔看見爸爸和乾爹的鞋子被其餘小朋友的家長給踩掉了，他們正在撿鞋子呢！”
綿綿老師這下子算是明白了。
她拍了拍晚晚的腦袋：“晚晚再等會兒，你爸爸在後面，沒有不要你。”
但是今天估計一頓打是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