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戰嘯這次決鬥,本來也只是想要嚇一嚇自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子罷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兒子如此超出他的預料,不僅實力驚人,甚至連膽量也毫不遜色。
眼看着虎令宣要招架不住了。
虎戰嘯也不想繼續了,但是生死決鬥的規則就是,一旦發起,除了一方認輸,不然就不可以終止。
他是首領,如果在此時認輸,就代表即將讓出首領之位。
所以他絕不可能認輸。
“令宣,到此爲止吧,你是打不過我的!”
虎戰嘯企圖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的小兒子逃過這次生死之戰。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虎令宣雖然是虎戰嘯和虎芷月最小的孩子,卻是最有虎族血性的一個。
生死決鬥,他是知道的,如果說是爲了那個小糧食,賭上性命也是誇大其詞了。
他只是在反抗父親的糊塗,還有虎族的昏庸。
遇到任何事情,只會拿一個小孩子的性命去當作災厄的藉口。
他反抗的是這種羞恥又愚昧的獸族偏見。
在他的眼中,如果虎族繼續這樣下去,早晚會遭致更大的禍患。
但是他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只會用這樣衝動又簡單的方式去反抗。
支撐了整整三個小時,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認輸的意思。
反倒是有幾分越挫越勇。
“虎父無犬子,據我所知,父親從未在生死對決當中認輸過,那麼我虎令宣,也絕不會做讓父親蒙羞的事情。”
他淡淡的說着。
一旁的虎芷月已經紅了眼眶,生死決鬥旁人不可插手。
這是幻獸大陸的規矩,一旦旁人插手了生死決鬥,其中弱的一方將會遭受巨大的反噬,生不如死。
一旦他們插手了決鬥,能不能救得下虎令宣還不一定,但是虎令宣這一生絕對是毀定了。
她既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
“令宣,不要再跟你父親做對了。你是打不過你父親的。”
“三弟……住手吧……”
令燁和虎令澤二人,都焦灼的勸說着。
但是在場內的虎令宣,恍若未聞。
戰爭很快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在幻獸大陸,兇猛的野獸,一旦進入戰鬥狀態超過一定的時間。
血液的獸性就會被引發出來,在戰爭到高潮的時候,他們的獸性,往往會戰勝原本的理智。
做出很多無意識的可怕的行爲。
塵土飛揚。
嘶吼的虎嘯聲,引來了無數虎族的羣衆前來圍觀,虎戰嘯的瞳孔一點點變成了血紅色。
那是獸性被激發的代表。
虎芷月一臉驚恐的捂住嘴巴,一旁的虎令燁和虎令澤二人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爹,不會是真的吧……”
“令宣……”
“二弟,如果父親真的要對小三痛下殺手,我們二人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救三弟一命!”
事已至此,虎令燁內心無比的內疚。
畢竟此事的起因是乾衛,也算是因她而起。
如果時間能夠回到從前,她一定選擇留在府邸當中,這樣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實在逼不得已,就算虎令宣一生都會留下痛苦的後遺症。
也只能如此了。
虎令澤想着,不過須臾之間,兩人便已經紛紛化爲獸態,準備時刻衝到場內,作爲虎令宣的肉盾,擋住父親的攻擊。
那是老虎攻擊前的準備動作。
它猙獰的裂開虎口,沾染了無數鮮血的虎牙咬着下頜,時不時的發出攻擊預警的聲音。
“嗷————————”
一聲呼嘯,眼前猛虎恍若颶風一般騰空而起,朝着不遠處那隻稚嫩的幼虎衝去。
幼虎伏低身子,做出防守的姿勢。
高昂的頭顱,彰顯着它不服輸的驕傲。
他的瞳孔早已染成血紅色,哪怕被獸性支配,他依舊不是眼前這隻征戰四方几十年的猛虎的對手。
敗局已定。
這一番攻擊,他必定要命喪黃泉。
啊,太可惜了。
如若他能活下來,必定是未來虎族領軍的人物。
三少主,太可惜了。
衆人心中難免嘆息,他們並不知道今日引發父子一戰的原因是什麼。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
引發這樣的結果,都是不值得的。
然而,就在此時,月色蒼蒼。
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
那白霧,恍若墜落的暴雨,僅僅只用了一瞬間的時間。
便遮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親友,在那一瞬間,互相也看不到對方。
大家好像在一片茫茫的白霧海洋裏迷失了。
忽然,不知哪裏傳來一聲稚嫩的少女的喊叫聲:“虎令宣!振作點!”
那一聲虎令宣,將虎令燁和虎令澤叫回了神。
二人立刻發動虎族御火的神力,衝破白霧。
白霧瞬間消散,然而,場內卻已經看不見那隻稚嫩的幼虎的蹤影了……
“吾兒!”
虎芷月發出一聲尖叫。
下一刻,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虎令燁和虎令澤見狀,也無法繼續尋找,只能一個扶着母親,一個看着場內被迫中斷生死決鬥的虎戰嘯。
生怕二人,再發生什麼意外。
生死決鬥被迫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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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在幻獸森林的一處山洞當中。
這處山洞裏面裝飾的十分舒適,看上去很久以前好像有人在這裏居住過一般。
不過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就連稻草搭建的牀鋪上,也已經被蜘蛛結了密密麻麻的網。
“這就是我跟我妹妹從小一起長大的地方,已經快十年沒有回來過了。現在條件艱苦,你跟這隻小老虎,勉強將就一下吧。”
乾衛一臉的不情願,自從從虎族救走了虎令宣,他就將化作幼虎的虎令宣扛在肩膀上。
絲毫沒有半點的溫柔可言。
此時若是有旁人看到他這樣扛着一隻老虎,怕不是還能以爲這是被他徒手打死的獵物呢。
蘇明月縱然有一些不滿,但是想到目前虎令宣生死未卜,自己將來還得靠這個’美人’生存呢,自然也是不敢說什麼。
乾衛見她沒說話,一把將肩膀上的虎令宣扔在山東門口的地面上。
蘇明月大驚失色,終於忍不住了:“你爲什麼要把一個傷者扔到地上!”
乾衛一個眼神丟過來。
蘇明月立刻慫了:“這多,多多殘忍啊……”
乾衛挑挑眉,一臉殘忍的冷意:“最多三天,它不過是一具老虎的屍體,我只是不想讓他髒了我的牀鋪。畢竟,這山洞裏,只有這一張草鋪。我可不願意睡屍體躺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