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心中一石激起千重浪,上下翻騰,非常激動,這麼多年下來,今天聽到的消息對她來說,應該是最最振奮心扉的事情了。
老婦人點點頭。
破軍見了暗自竊喜,心想現在的事情就是這麼巧的嗎?這個消息讓她深感震撼,想自己已經走了好多年,也沒有走到大河發生的地方,今天一聽說老夫人的家就住在黃河發生的地方,心裏的震驚非同小可,因爲這個問題一直在心中縈繞,也是她多年以來心中唯二的信念,事實上她並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夠走到黃河發生的地方和太陽落下的地方。
“是呀,姑娘你怎麼了?”老夫人奇異的問。
“黃河發生的地方!老人家,您沒騙我吧?”破軍兩眼放光,但心裏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老夫人搖搖頭道:“說什麼呢姑娘,我老人家從不騙人!我家住在西王母部落,到了那裏,你就會知道太陽落到了哪裏,還會知道黃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發生的了。”
“哦……那可真的是太好了,老人家,咱們快走吧!我要去看這大河究竟是從哪裏流出來的,我還要看這太陽究竟是降落到了什麼地方!”破軍興奮地說着,腳下不由加快了速度。
破軍扶着老夫人沿着黃河一路西行,一路上日夜兼程。
這一天,她們正走着,破軍看到河岸上有兩個漁夫坐在沙灘上喫生魚,她忍不住問:“你們怎麼喫生肉呀?”
正喫的津津有味的漁夫擡起頭,一看是個老夫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順手掂起一條黃河大鯉魚拋過來道:“喫!”
“哎呀!”破軍嚇的驚叫着一蹦老高,大鯉魚在沙地上滑出幾尺遠。
漁夫們大笑道:“喫呀小姑娘,你怕什麼?”
“大叔,你們要是把魚弄熟了再喫會更香,也更有味道。”破軍說。
漁夫們聽說有比生喫鯉魚更香的新方法,都擡起頭望着面前的破軍問:“小姑娘你說,怎麼才能把它給弄熟呢?什麼叫做……弄熟了?”
破軍向四周看了看,手指着一堆堆上游衝下來積聚在岸上的幹樹枝說:“用火石點柴取火,然後再將魚放在火上面烤,等魚兒熟了再喫。”
漁夫們你看我,我看你,半信半疑。
“哪來的火石?什麼叫火石?”一漁夫問。
破軍從衣服中掏出火石說:“我有。”
漁夫們望着破軍手中的小小石頭疑惑地問:“就這……還……火石?”
“是呀!”
“可它明明是白色的小石頭呀?怎麼會能夠打出火來呢?”
破軍說:“能!能夠打出火來的。”
漁夫們還是不相信,一個勁地直搖頭。
“你們不相信可以試試看!”老夫人也是不無懷疑。
破軍點頭。
“試試就試試!”漁夫說。
三個人站起身,撿來燒柴,在破軍的指導下用火石打着火,然後將船上的鯉魚拿下來處理好再用樹枝穿起來,放在點燃的明火上面燒烤。
不大一會兒,魚兒就發出了一股股誘人的香氣。
“好香啊——”漁夫們不住地抽動着鼻息。
“是啊!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香的氣味!”
“就是!就是!”
破軍用樹枝小心翼翼地來回翻動着火上面的魚兒說:“好了!熟了!現在可以吃了!”
聞到香味的人們早已經迫不及待,一聽說可以吃了,他們兩人各自拿起樹枝喫起魚來,一邊喫,一邊不停地說:“嗯……好!好喫!”
“是呀,小姑娘,你喫!你怎麼不喫呢?”
破軍將手中剛剛燒好的魚兒遞給老夫人說:“老人家,你喫!”
“好!好!喫!喫!”老夫人笑容滿面地接過用樹枝串起的正在冒着香氣的熟魚喫起來。
破軍和老夫人同漁夫們一起飽餐了一頓。
臨走時,她給漁夫留下了火石並說道:“用完了,可以照這樣子到山上找!要讓其他的人們都喫上熟食。”
漁夫們連連點頭站起身依依送別,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以後我們還會相見麼?”
破軍搖搖頭說:“不要問我從哪裏來,也不要問我到哪裏去,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記住教會人們喫熟食——”
“好的!我們記住了!”
“好!我們走了!”破軍轉身和老夫人離去。
“喂——站住——站住——”
破軍和老夫人聽到了後面傳來的呼喚聲,停下了腳步。
“站住!停一停——”
破軍疑惑地回身問:“怎麼?”她一看原來是一個漁夫手中拎着兩條插在樹幹上面烤好了的黃河大鯉魚,氣喘吁吁地跑上來。
“姑娘——停一停——”
“怎麼了?”破軍問。
“給你!”
“這……”
“拿着,路上喫!”
破軍接過來說:“謝謝!謝謝大叔!告辭了!”
茫茫大漠中,破軍攙扶着老夫人艱難地行進着。
“姑娘。”老夫人叫。
“老人家,什麼事?”破軍問。
“走了這麼大半天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緩緩氣。”老夫人說。
“好,我看,咱們就坐在這裏吧。”破軍手指一處微微凸起的沙埂道。
老夫人向四面看了看,點點頭說:“行!哎呀……人老了!不中用了!走不動路了……累啊……”
“來!老人家,坐下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會好的!”
二人隨地坐下,破軍拿起隨身攜帶的羊皮水袋走到黃河邊灌滿水,送到老婦人面前。
老夫恩接過水袋喝了幾口說:“好了,不喝了,姑娘你喝吧!”
破軍接過水袋在一旁坐下休息。
老夫人回憶着破軍一路上的種種行爲,心中忍不住疑竇叢生,兩眼望着破軍開始目不轉睛地打量起來。
被她盯視的略顯不好意思的破軍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雙目問:“老人家,您看什麼呀?”
“我看……”
破軍擡頭望向老夫人的眼睛。
破軍見老夫人反常的行爲,心中更加疑惑地問:“老人家,您……說話呀,您究竟是看什麼?我……”
“你怎麼了?”老夫人問。
“我……都被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夫人望着破軍若有所思道:“姑娘,我看你小小年紀,竟然帶着目的單獨行走了那麼長的路程,你就絕對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老人家,那您說,我是誰家的孩子?”破軍急急問,因爲這也正是她心中許多年的癥結所在,心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現在終於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正好聽聽,也好知道我究竟是誰。
老夫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哎呀,老人家您這不等於沒說一樣麼……”破軍心中有些失落和失望。
老夫人思索了好一會兒,擡起頭盯着破軍說:“哎——姑娘,我老人家給你商量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