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望着,曹植的眼中沁出了淚水。
甄妃兒走上前,伸手爲他擦拭淚水,小聲說道:“植兒,你哭了嗎?你……爲什麼會流淚啊?”
曹植趁勢一把抓住妃兒的手道:“妃兒……妃兒……”
夫人在一旁道:“植兒,你應該改口叫嫂子了。”
甄妃兒聽了,似有所悟,抽出手道:“叫……嫂子……”她的眼中一片迷茫,頭腦中一片混亂,弄不清自己是醒是夢。
曹植痛苦地呻吟道:“妃兒,嫂……子。”
“嫂……子……”妃兒迷茫地重複。
曹操在一旁說道:“子建,你是應該稱呼妃兒嫂子的,須知她整整大你十歲呢!要尊重自己的嫂子,你一定要記住了!”
“孩兒……記……住了。”曹植艱難地回答。
“妃兒!”曹丕叫。
甄妃兒回頭望着曹丕道:“五官中郎將,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曹丕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妃兒,你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
曹丕看着妃兒的眼睛,溫柔說道:“是的妃兒,你沒有做夢,一切都是真的,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曹丕曹子桓的夫人了。”
“夫人?”妃兒聽了更是迷茫。
“對啊妃兒,夫人,五官中郎將的夫人!妃兒你……高興嗎?”曹丕熱切直視妃兒的眼睛。
“高……興?”
“對,告訴我,妃兒,你高興嗎?”
妃兒迷茫地四周張望,下意識道:“高……興……”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新柳如煙。
桃李吐蕊,奼紫嫣紅。
和煦的春風吹綠了楊柳,吹綠了芭蕉。吹來了鶯燕,吹開了花蕾。
都城許昌,沐浴在一派盎然春意之中。
五官中郎將曹丕從軍營來到相府,直接進門。
曹夫人正在後堂中飲茶。
侍女道:“稟夫人,五官中郎將回府。”
曹丕已經於說話間走進來說:“孩兒拜見母親!”
夫人放下手中茶杯道:“子桓來了?”
“母親!”
“丕兒,我來問你,不在軍營之中料理公務,怎麼會不時不晌的有閒暇來到家中呢?”
“哦……回母親,我……我是……”曹丕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睛在房中四下裏尋找。
夫人問:“找什麼?五官中郎將有事情啊?”
“稟母親,我……是來找妃兒的。”
夫人笑道:“哦?我就說嗎,難怪啊,丕兒你是無事不登我的三寶殿吶!”
曹丕不好意思地說:“母親取笑了!請母親告訴我,甄妃兒她人呢?”看不
見妃兒,他的心中感到隱隱的不安。
“她呀,剛剛和植兒一起到後花園玩去了。”
曹丕聽了,腦子中轟的一聲,煩躁地問:“什麼?”
“後花園玩兒去了!”
“她和誰一起去的?”
“植兒呀!我不是說了嗎?”
“母親您……您說妃兒她……她和植兒一起嗎?”
“是啊。”
夫人奇怪地問:“丕兒,你怎麼說話呢?”
“哎呀母親,您怎麼還不明白啊?”
夫人問:“丕兒,你要我明白什麼呢?”
曹丕緊皺着眉頭說:“嗨!我說母親啊!您怎麼……怎麼能夠讓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呢?”
夫人望着曹丕問:“怎麼丕兒?有什麼不妥麼?”
曹丕皺眉說道:“是的!不是有什麼不妥,而是大大地不妥!”
夫人微笑着:“我說丕兒,你恐怕是有些多心了吧?”
“母親,我……怎麼會是多心了呢?”
夫人問:“你如果不是想得太多了,又會是什麼?”
“哎呀母親!我的親孃啊……我……我要怎麼說您才能夠明白呢?”
“老身我怎麼就不明白了?你說!”
曹丕哭喪着臉說:“母親您說……這裏面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真是的,我……我跟您說不清楚……”
曹夫人望着自己的兒子含笑說道:“丕兒你想,他們是兩個年齡相差十來歲的人!再說了,你也不想想,在這人來人往的丞相府中,青天白日的,又有家童侍女一大羣跟着呢,我就不相信能夠發生什麼事情!”
曹丕聽了,心中有些釋然道:“那好,我到後花園看看去!”
“去吧!”夫人點頭。
後花園中,萬綠泛翠,千紅堆壘,到處鶯歌燕舞,一派勃勃生機。
山樹亭橋,水榭臺樓。怡靜、幽雅,如入仙境。
一株石榴樹上,密密的花蕾有大有小,枝頭早開的花朵如霞似火,在春日的陽光下綻放着誘人的光彩。
曹植和甄妃兒站在石榴樹下,陶醉於這春的海洋之中。
“植兒——”妃兒叫。
曹植的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和舒暢,激動得熱淚盈眶道:“呵……妃兒——”
“植兒,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
曹植開口道:“妃兒!是……是這樣的,我……”
“三將軍,你怎麼了?”妃兒問。
曹植望着甄妃兒,一時語塞:“我……”
“植兒,你要說什麼?”妃兒有些奇怪地問。
“我是說……我怎麼會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起,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縈繞於心,揮之不去呢?”
妃兒聽了一怔問:“是嗎?”
“是的!這個問題真的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總是覺得我們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面,而且……好像……”曹植說。
“好像怎樣?”
曹植道:“我覺得我們好像……還很熟悉似的!”
“哦?”甄妃兒聽了,心中震驚異常,心想怎麼他會和自己有同感呢?須知這也正是自己這麼多天一直深感困擾的問題。
曹植說道:“是啊妃兒,這個問題從我們第一次在袁府見面就有了,當時一見面我就覺得眼前一亮,覺得好熟悉,好親切,可就是先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面,妃兒你覺得呢?”
妃兒茫然道:“我……”
“妃兒,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