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就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餡餅。

    不是靠自己雙手努力賺來的,她就是不踏實,就是不相信。

    退一萬步說了,那人家自己有銷路,憑啥帶你一起賺啊。

    “唉,時代不同了,媽。”顧安搖搖頭,覺得老媽的思想真不開化。

    看着大嫂,大嫂肯定又要說留下來種地。

    顧安乾脆就把注意打到了姐姐身上。

    剛纔不是說了麼,姐夫已經擺脫那個家了,看她和幾個孩子臉色那麼好,日子肯定也滋潤了,要不,回頭人家過年前後要下南方的時候,自己找姐姐姐夫勻點?

    他掙錢了,保證先報答姐姐姐夫。

    當然,自覺聰明如他,現在是不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的。

    又聊了半個小時,紅英也去睡了一會,袁家兩兄弟和顧平家的幾個孩子都奔着顧安這個小舅舅去。

    顧安也皮厚,成年人了,帶着一羣娃子上山下水的玩,弄髒了就水溝子裏的水拿起來給他們擦擦,村裏好幾個老人瞧見了都連連搖頭。

    年輕人乾點啥不好,和一羣娃子玩啥呢。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養活他媳婦肚子裏那個娃。

    顧安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是怎麼想的,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快到晚飯的點了,紅英等到孩子回來,就表示得回去了,不然車子不趕趟了。

    “那就睡一晚嘛。”

    “孩子作業沒帶,之前來的時候也沒說要過夜,不好這樣,下次吧,下次。”

    顧婆子收拾了一筐子菜和一隻雞要給她帶上。

    紅英連連拒絕:“娘,我真不缺肉吃了,菜我留下,雞就不要了,留着你們自己喫吧,再說了,弟妹馬上要生了,也需要補補,對了,我家地址告訴您,就在之前那個位置,往……實在不知道就問路,那個房子還是很顯眼的。”

    那能多顯眼啊,還不是那樣小小一點地方,轉身都困難,顧婆子真沒當閨女住進福窩。

    菜籃子不算重,大寶二寶一人出一隻手臂,就拽着籃子往車站去。

    男孩子玩心重的同時,還想顯擺自己力氣大,兩個人走着走着腳步加快,蹭蹭蹭的往前衝,一下就把媽媽和妹妹甩在後頭了。

    “你倆慢點,等等你們媽媽妹妹。”顧婆子追出來,到車站的時候,硬是給閨女塞了一百塊錢,家裏剛賣了一輪糧食和菜,這都是她掙的,拿出來也不虧心。

    “沒拿雞沒拿蛋的,還給家裏送那麼老些喫的,還不興媽給你也送點啊,別和媽客氣,都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去吧,車來了,快上去吧。”見閨女還要送還這一百,顧婆子推搡着閨女上車了。

    還去和司機跟售票的說了兩句好話,得到了一個小小的好處。

    就是車上位置夠的時候,兩小孩可以一人坐一位置。

    這樣果然鬆快,袁大寶袁二寶不用擠在一個位置上。

    車子一直到城裏,都沒兩個人上車。

    下車的時候,那售票員還幫了一把紅英,等她下車後幫着把菜籃子遞過去。

    “謝謝阿姨。”這是袁大寶喊的。

    “謝謝你啊妹子。”這是紅英說的。

    “唔唔~”謝謝美女,這誰說的呢。

    四人回家,還沒到袁老三下班的時候。

    將家裏的菜分了兩把給楚婆婆,紅英使喚孩子們上樓去,寫作業的寫作業,練字的練字,一會準備洗個澡,今天瘋跑瘋玩了那麼久,一身都是汗。

    天氣很熱,紅英學人家的,用塑料袋套着水桶的面,這樣等於用陽光加熱水,摸一摸,還真的溫溫的,提起來又加了一壺熱水,分爲兩次洗澡用水,袁大寶一份,袁二寶一份。

    等他兩收拾妥當了,又給閨女擦擦。

    這才拾掇好,丈夫又快下班了,洗洗手,又忙着做飯去了。

    饅頭和蛋羹同時蒸上,熟了以後炒一份青菜,家裏自留的一點炸肉拿出來,和茄子燉一燉,一頓飯就搞好了。

    擦擦汗,從陽臺往下一看,叮鈴鈴騎車下班的人力,就有她家丈夫的身影,輕快的往這兒趕,紅英露出一抹笑意,招呼孩子們洗手準備喫法。

    “是爸爸回來了,我聽到聲音了,嘚而啷~嘚兒啷的。”袁二寶往下跑,不多時就接了他爸上來。

    袁老三洗手還洗了一把臉,跟紅英說事兒:“我看好多家屬的孩子跑過去玩,冰棍樣品間給那些孩子便宜冰棍,一條五分,帶奶味的,我看街頭賣要一毛二,也想內部價買幾根,可是太遠了,到家該化了,

    孩子們很少喫零嘴,我看着他們是用奶粉和糖做的,味兒正呢,下週我也帶他們去。”

    “那合適嗎?”

    “合適,也就是咱們剛去,沒地方分配給咱們住,七七八八的原因加起來沒能住在廠子附近,都是職工家屬,他們能去,我們也能。”袁老三笑盈盈的:“你們想不想和爸爸去喫冰棍啊。”

    “要!我要去!”

    袁大寶也跟着弟弟一樣喊。

    袁貝貝歪着腦袋,這時候的冰棍確實好呀,不會卡拉膠一堆,燒都燒不化,一根還要普通人一天的工資。

    唔,哥哥們去喫冰棍的話,那她鐵定只能聽哥哥們回來給自己描述了。

    因爲嬰兒的脾胃超級虛弱好多地方都沒發育完全呢,要是喫一口冰的還不得原地噶了。

    好可憐的她,沒冰棍喫,今晚就抽空喝香草味的奶粉安慰一下自己幼小的心靈好了。

    夜深人靜的,喵一聲,淒厲又莫名的貓叫聲響了一下就消失了。

    不知名的角落裏,瑟瑟發抖的佝僂身影,瞧着巷子口高大的身影漸漸靠近,抱着手裏的貓不敢鬆手。

    貓掙扎得厲害,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佝僂的男人似乎是嚇破了膽,鬆開手,那貓跳出去好幾步,隨後蹭的上牆,不知道再跑到哪裏去了。

    身影也停駐在巷子口,佝僂的男人都瞧見皮鞋的尖尖了,在月光下甚至有種反光的錯覺,冰冷又犀利。

    “啊啊,我錯了——”佝僂男人轉身就跑,慌不擇路的樣子。

    身後的黑影卻沒追出來,光線由遠及近,蹬蹬蹬冒出好幾個腳步聲。

    “成功了嗎?”

    “成功了,宵小之輩已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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