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百姓們,這幾天每天都是樂呵呵的。
因爲騎在他們頭上的大貪官都被抓了,雖說太子爲了官場穩定,並沒有拔出蘿蔔帶出泥,沒有選擇懲罰各部寺的下屬,但是那些個南京官員們,他們近日來早已變得規規矩矩了。
一方面是南京倉一案的處罰力度,讓他們見到了太子的果決,一個個心驚膽戰。
另一方面是新來的一個高拱,推行什麼考成法,爲人作風還十分狠辣,像是抽着鞭子趕着自己做事一樣。
讓他們苦不堪言啊。
但是換來的卻是整個南京官場的效率高了不少。
與此同時,朱載壡正在數百神樞營士卒的簇擁下,騎行在回神樞營大營的路上。
騎在馬背上的他,正在回想着今早的那場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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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自己抽出點時間親自去會面的,自然是新任的南京內守備太監。
他在今日已抵達南京了,但是爲人卻是低調得很,在與太子見面的時候,也是極爲低調。
朱載壡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高忠,其他的基本就沒說什麼了,像是個悶葫蘆一樣。
甚至自己剛剛得到情報,說他在會面之後,便是閉門不出,就連內廷宦官衙門裏殘存的公務,他也沒有插手,不知在幹些什麼。
“高忠…”
朱載壡口中喃喃自語道,這人的名字他是聽過的,在後世也是一名名宦。
不過他更在意跟在高忠身後的那些內宦,一直待在軍中的他,一些見識已經練出,自然能隱隱感知到那些內宦,跟自己手底下的那些技勇太監一樣,都是練家子。
而且他們不穿青衣,而是全部穿着黑衣。
看到這些人的裝扮,朱載壡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一個名字,那便是黑山會。
有明以來,歷代皇帝都致力於組建受制於自己的祕密力量。
像是洪武的錦衣衛,永樂的東廠,成化的西廠,正德的內行廠,就連嘉靖也不例外,後世傳聞這嘉靖除了廠衛之外,也曾主導組建過黑山會。
這黑山會又名三義廟,始爲地名,是宦官公墓的代稱,後來就演變成嘉靖手中的另一支力量,守護永陵以及皇宮內部。
這黑山會啊,就如同孝陵衛一般神祕。
原本朱載壡還是覺得不可信,但是現在看到這幫子黑衣內宦之後,心中便已經對於這個後世傳聞信了幾分。
狡兔三窟啊,不得不說,自己這個父皇,確實是個玩平衡的高手啊,估計在他眼中,這帝王之術便是平衡吧。
這支力量若是能在日後被自己繼承,那麼之後對付這白蓮教倒是容易了很多。
不過這些還都是之後的事,現在想沒什麼用,朱載壡晃了晃腦袋,驅走腦中的胡思亂想,輕夾馬肚,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等到回到馬車,一杯茶水剛剛下肚,便聽到車簾外有技勇太監來報,說是原廣東都司僉書俞大猷已趕到大營中,等着自己來見。
“俞大猷啊…”
朱載壡口中輕念着這個名字,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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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他,感嘆此人命運的坎坷。
俞大猷是個悲情人物啊,相較於戚繼光,他的人生更爲坎坷。
如今他可不想讓這一結果重現。
縱觀有明一朝中後期的名將,堪稱功績卓著者,以俞戚二人爲首。
朱載壡也知道,這二人才略,在今諸將中,誠爲稀有。
但是實事求是地說,俞大猷的功績一點也不比戚繼光差,甚至有超過的跡象。
可結果呢,朱載壡清晰記得,同爲一方統帥,戚繼光功成名就,俞大猷則黯然失色。
而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無非就是因爲俞大猷這人較之戚繼光來說,更加理想化,更加率直。
想到這,朱載壡輕嘆一聲,緩緩踱步於馬車內,轉到書桌後,在角落中去取出一個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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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匣子是從鮑安府中抄出的,裏面是一把古銅劍。
將這匣子放到桌上之後,朱載壡這纔開口,“讓他進來。”
“諾——”
門外的技勇太監一聲應諾,而後腳步聲遠離。
不多時,又是一道腳步聲逼近,聲音沉悶,全然不像那些技勇太監們走路輕飄飄的。
緊接着,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車簾子外傳出,“末將俞大猷,覲見皇太子殿下。”
“進——”
“謝殿下!!”
門簾外的聲音再次傳出,而後簾子掀開,俞大猷終於到了朱載壡的跟前!
朱載壡打眼看去,只見此人身着戎裝,武器倒是沒帶,但是渾身上下還是有着濃濃的鐵血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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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此人面容,標準的國字臉,棱角分明,神色威嚴,濃眉虎眼,雙目犀利如電一般,些許的鬍鬚在臉,反而添了幾分剛烈之氣,同時又有幾分滄桑之感。
這與戚繼光的氣質並不相同,那戚繼光更多的是一種果毅之氣。
就在朱載壡在思考二人不同之處時,俞大猷再次開口,這一次他單膝下跪,但是脊背卻是挺得直直的,“末將見過皇太子!”
“好!”
朱載壡一聲叫好,目光在俞大猷那挺直的脊背上多看了幾眼,“不卑不亢,氣度從容,孤很欣賞你!”
“現在這南京城內,已經很少有人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孤了。”
“末將是個武人,又加之戎裝在身,只能以軍禮見過皇太子。”
俞大猷沒聽懂朱載壡話中的實意,直接再次抱拳道,“還望皇太子恕罪!!”
“誒——”
朱載壡當即搖頭,而後看向俞大猷,心中明白他可能誤解了自己剛剛的感嘆之語了,於是便走到他的跟前,伸出雙手,親自將其攙扶起來,“俞將軍何罪之有,孤這是欣賞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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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末將還只是個僉書,當不得殿下如此稱呼。”
聽到這話的朱載壡笑意更濃了,當即拉着他,就往一旁的墩子上按,“來來,你與孤坐着聊,這裏沒有外人,也不需要太講究主君與臣子之分。”
俞大猷一時之間,被朱載壡的熱情搞得有些手足無措,只能連連抱拳,對着朱載壡感謝。
好容易等到俞大猷拘束地落座了,朱載壡這纔開口說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