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舒顏的有意放縱,關於她的話題在臨安縣越傳越廣。

    人們傳了一陣久久不見有人出來闢謠,原本不信的人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就連二房都沒想到,自己不過隨意一出手,這次的效果怎麼會這麼好的。以往他們不是沒傳過大房的小話,但都很快就被蓋了過去,沒有濺起過多少水花。

    雖然納悶,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看大方的笑話。

    ......

    舒家

    周氏看着依舊老神在在的舒顏,不解地問道:“阿顏,你不讓人去闢謠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讓人傳出那些話?”

    對於舒顏近日來的做法,不僅周氏,就是舒大富也是相當的不理解。

    哪有人被潑了髒水不趕緊解釋也就罷了,還生怕這髒水不夠髒似的,僱人使勁的往裏面添油加醋。如今臨安縣沸沸揚揚的輿論風暴中就有一大部分是出自舒顏的授意,有些甚至還是她親自操刀!

    不理解就對了!

    舒顏神祕地笑笑,只有現在被黑得夠慘,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候才能更好地體現出幕後之人的可惡,以及她的無辜來不是!

    只有以最反轉有力的方式證明了傳言的虛假,是有人惡意污衊,那麼剩下的“真相”不是“真相”也成了唯一的“真相”!

    這種洗白的手法已經被後世之人用爛了,但在現下卻還是相當的新奇,也難怪就連舒大富一時都沒能看出來。

    看着爲自己擔憂不已的爹孃,舒顏是又無奈又感動。

    “爹,娘,你們就放心吧,很快幫我們澄清的人就該出現了。”

    舒顏這話說出口還沒兩天,一大羣人就浩浩蕩蕩地登了舒家的大門。

    舒大富神情嚴肅地看着不請自來的一大羣人,周氏此刻的臉色也相當的不好看,以致就連各家當家主母們必備的制式微笑都做不出來了。

    “二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舒大富的詢問,被稱爲二叔的人一時也有些訕訕。

    作爲舒家現存輩分最大的長輩,今天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但奈何家裏的兒子已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和舒大貴那邊說好了,他也就只好覥着臉走這一趟了。

    況且,不得不說,大貴侄子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相比於舒二叔的拉不下臉,他夫人馮氏就沒那麼多顧慮了。想到已經被自己收進私庫的那匣子珠寶,她清了清嗓子。

    “大富侄子,我們的來意就是不說想必你也能猜到。這段時間大侄女的醜事鬧得整個臨安縣都知道了,那話說的難聽的哦,我都沒耳聽,我這些天出門都覺得燥的慌。”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氏皺着眉頭給打斷了,“那不過是一些長舌之人編排的無稽之談罷了,何來醜事一說,還請嬸孃慎言!”

    眼見着舒大富夫妻都眼神不善地看着她,馮氏也不以爲忤,今天來之前她就知道這趟不會容易,哪裏會被人一句話就嚇退。

    當即就呵呵一笑,“侄媳婦先別急着否認,有道是無風不起浪,要是顏丫頭真行的正坐的端,外面又哪會有這麼多說道?”

    這話深得後世‘你之所以被xx只能怪你自己裙子太短’那精髓。馮氏話音一落,她兒子兒媳也連忙點頭附和。

    周氏聽得氣急,要不是眼前人是長輩,她真恨不得上去給這死老婆子兩個大耳刮子。

    還記得那會兒她剛和舒大富成親,纔剛嫁進舒家沒多久,公公舒老爺子就在繼室大孫氏的攛掇下把他們夫妻給分了出去。

    當時也是這個死老婆子一臉刻薄地說什麼樹大分枝是常理,自己夫妻二人恐怕心生怨懟生出不孝之念,和着那位大孫氏一唱一和,愣是讓老爺子把本就給他們少分的財產又減去一成。

    如今大孫氏走了,她又和小孫氏攪和上了,這是存心和自家過不去了是吧!

    不同於周氏的氣憤,舒大富反倒表現得很是平靜。

    他眼神掠過舒二叔一家子,投向了跟着一起過來此刻正低頭站在舒二叔身後一言不發的舒大貴身上。

    “二弟,你也是爲這個來的?”

    突然被點名,舒大貴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掛起個尷尬的笑容,他搓了搓手,狀似無奈道:“大哥,這事兒吧,弟弟本來也不想來的。但沒辦法,大侄女的名聲如今實在是堪憂,要是再不處置,咱們舒家其他姑娘也得受連累啊。”

    語氣中是滿滿的忐忑與擔憂,倒像是個一心爲了族中小輩憂心的負責長輩。但所說的話卻是把舒顏死死地釘在了恥辱柱上,活像是流言已經坐實了一樣。

    舒大富對此不置可否,只是表情莫測地問道:“哦,那你打算怎麼處置?”

    沒想到舒大富居然都不反駁,舒大貴的思維有一瞬間的短路,早先打好的腹稿一下子沒了用武之地,“這......”

    “真是沒用!”見舒大貴一副喏喏的樣子,跟過來的小孫氏眼裏閃過一絲不滿。

    她理了理手中的帕子,上前一步,擰着尖尖的眉頭道:“大哥大嫂,不是我說,家裏女兒做出了這樣的醜事就算不浸了豬籠也該族譜上除了名送到庵堂裏去纔是,怎能讓她還呆在家裏敗壞闔族名聲呢!”

    “孫氏,你給我閉嘴!”周氏眼睛噴火地盯着小孫氏。

    哪怕知道今天這一夥人來者不善,但沒想到他們的目的會這麼惡毒。

    “你少給我在這裏張口一句‘醜事’閉口一句‘醜事’的,阿顏的事情都是我和她爹一手操辦,事情的真相沒有比我們更清楚的了。阿顏小小年紀婚姻不幸,你身爲長輩不心疼她也就罷了,還在這裏搬弄是非,一心想置她於死地,真當我們死了不成!”

    這話明着在說小孫氏,實則這次跟着一起過來的人都感覺有被內涵到,衆人一時都有些詞窮。

    往日裏但凡有客上門下人們都會殷勤地過來添茶倒水,此刻也都不見了蹤影。

    最終,現場的寂靜還是由馮氏打破。

    “大富侄子,還有侄媳婦兒,你們也別嫌老生說話難聽。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然是隻有你們自己清楚,外人怎麼想還不是我們這些作親戚的一張嘴的事情。你得先讓我們相信了才能去給外人澄清不是?”

    好傢伙,夠無恥,這話就差明擺着要甜口費了,舒大富和周氏都被她的不要臉給驚呆了。

    倒是舒大貴夫妻聞言心頭一跳,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之前不是說好了這次上門一定要把舒顏那死妮子的事情給釘死的嗎。就算不能把人送庵裏也得把名聲給她搞臭了,怎麼突然就變卦了呢?

    舒大富看看舒大貴二人,再看看二叔一家,哪裏還能不明白呢?這兩夥人今兒個逼上門來說到底還是惦記自己那點家產罷了。

    眼底一抹寒光閃過,是他往日裏太過好說話了,總念着那點親戚情分很多事情都沒有太過計較,今天倒讓人當成軟柿子捏了。

    “爹爹,既然事情說不清楚,那我們就報官吧,讓縣太爺來還女兒清白!”

    舒顏緩步走進大堂,一語驚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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