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美女的組合往往最能吸引人眼球,何況饕餮樓本就生意火爆,食客衆多。

    三人在樓梯口站了沒多久,便吸引了衆多目光有意無意地向這邊看來。

    作爲這段時間當之無愧的熱搜女王,舒顏此時也不想再節外生枝。

    經過之前那一遭,她算是見識到了古代勞動人民對於喫瓜的熱情。

    舒顏臉上掛着客氣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看着面前的青年。

    “這位公子言重了,當初救你的是家父,這裏面並沒有我什麼功勞。大家都是出門在外,路見不平,家父也不過是順手爲之罷了。”

    隨着話音落下,舒顏明顯能感覺到周圍向這邊投來的目光少了很多。

    沒辦法,實在是剛纔的話題太能引人聯想了。

    自古以來英雄救美、美救英雄的故事就層出不窮,她要是再不趕緊解釋一下,估計不用到明天,關於她的情感故事又得流傳出新的版本了。

    青年也不是傻子,聽舒顏這樣說,再看四周食客的反應,也知道這裏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是在下失禮了,還望舒姑娘勿怪。當初客棧一別,在下回家後就一直在打聽恩人的消息,想要親自登門道謝,奈何一直找不到恩人的蹤跡。”

    “今日偶然遇見姑娘,一時欣喜以致失了態。”

    說罷,又是躬身一禮。

    “敢問姑娘家住哪裏?在下改日也好帶上禮物親自登門,感謝舒老爺的救命之恩。”

    青年說的真誠,只是低頭時露出的脖頸還是露出了幾絲紅暈,看得舒顏心下莞爾。

    她微微側身避開,剛要開口回絕,就聽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插了進來。

    “喲,堂妹剛死了男人還身懷六甲的,不好好在家安胎,怎麼還有心情出來結交陌生男子?”

    一開口就是討人厭的味道,舒顏不用猜都知道來人是誰。

    有些人你越理她她就越來勁,而舒雅就是這樣的人。

    舒顏當做什麼都沒聽到,衝男子點頭示意後,拉上週惠的袖子轉身就打算上樓。

    見自己被人無視,舒雅不依了,說出口的話越發的怪腔怪調。

    “怎麼?堂妹現在是越發的金貴了,連和我這個堂姐說幾句話都不肯了?還是說我說到你的痛處了?”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周惠怒了,她柳眉倒豎,眼刀子嗖嗖地向舒雅飛去。

    “我可真是佩服某些人,自己都‘名揚’全臨安了,居然還有臉在外到處蹦噠。也不知道到底是臉皮厚還是乾脆就沒臉皮?”

    這話無異於殺人誅心,舒雅的雙眼一下子就紅了,她現在最提不得的就是這件事了。

    感受到周圍被她們這邊動靜吸引過來的目光,她只覺得這些人彷彿都是在嘲笑她。

    當下,只覺得氣血上涌,也顧不上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含着滿滿怒意的話脫口而出:“這是我們舒家的事,跟你一個外姓人有什麼關係?”

    轉而,又恨恨地瞪向舒顏,“還說是親戚呢,我如今這樣都是你害的!如此不顧親戚情份,你會遭報應的!”

    一番話說的義憤填膺,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受害者呢。

    “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裏清楚,你能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真相大白!”

    舒雅說這話是眼裏的惡意擋都擋不住。

    哦?

    難道那件事還有什麼他們都不知道的內幕不成?

    四周的喫瓜羣衆們一下子都支愣起耳朵。

    平地一聲雷!

    隨着視線下移,謝懷瑜直到此刻才注意到了剛纔被他無意間忽略掉的事情。

    時下女子的外袍袖擺寬大,舒顏又一直都是雙手置於腹部的站姿,很容易便能讓人忽略掉她隆起的孕肚。

    如今直面現實,謝懷瑜只覺得心頭黯然。

    之前江寧府外匆匆一別,他心裏便留下了一抹倩影,此後便是將近半年的輾轉反側。

    如今再遇佳人,他還沒來得及欣喜,卻得到了佳人即將爲人母的消息!

    晴天霹靂不外如是。

    看着不依不饒的舒雅,舒顏皺皺眉頭,壓下心底的不耐煩。

    “舒雅,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一直要和我過不去。但公道自在人心,縣尊大人既已有了判決,如果你不服的話大可以去請縣尊大人重新調查,而不是一直在這裏纏着我不放。”

    “你胡說,你少在這裏含血噴人!”

    對於舒顏的話,舒雅哪裏敢認,認了不就是承認她不滿縣尊的判決了嗎?

    沒想到舒顏現在還在拿話激自己,舒雅頓時惡向膽邊生,鬼使神差地伸手就向舒顏推去。

    此時,舒顏正站在兩層臺階上,若這一下被推實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現場已經有人驚呼了起來。

    事發突然,周惠來不及阻攔,眼見舒顏就要中招。

    千鈞一髮之際,只見青色袍角翻飛,舒雅被人一腳踢中腹部狠狠地踹了出去。

    等反應過來時只覺得腹部劇痛,人已經摔到了地上。

    舒雅大怒,立馬擡頭怒蹬向踹她之人:“你居然敢踢我!”

    也是這一擡頭,她才發現這個剛剛還在和舒顏說話的男子居然長了如此一副好相貌。

    一時間,只覺得又恨又妒,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

    憑什麼?

    爲什麼這些出色的男子都喜歡圍着舒顏轉,難道就因爲她長了那樣一張臉嗎?

    見到舒顏安然無恙,周惠驚魂稍定,這纔有心思來料理舒雅。

    她氣沖沖地上前,狠狠地給還躺在地上哼哼的舒雅補了幾腳。

    “舒雅!阿顏還懷着孕呢,你這麼推她到底是何居心?!”

    周惠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要不是周圍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就絕對不是隻踢幾腳的事!

    “就是啊,剛纔要不是那位姑娘反應快,舒姑娘怕不是要一屍兩命。”

    “說不得人家目的就在於此呢?”

    “這可真是,說來她們還是親戚呢。”

    “小小年紀心就這麼狠,也不知道他父母怎麼教的?”

    周圍看了全程的食客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舒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在大庭廣衆之下都幹了什麼,連忙想要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

    舒顏已經懶得再聽她狡辯。

    “夠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看在二叔、二嬸的份上今天我不和你計較,望你以後好自爲之!”

    說罷,在鄭重地謝過謝公子剛剛的援手之恩後,拉上週惠轉身上樓。

    從背影看來,身姿依舊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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