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多日未見又分別在即,趁着難得相聚,兩人一路逛喫逛喫,直到天將將擦黑纔回去。

    另一頭,謝懷瑜滿腹心事地從酒樓離開。

    腦子裏回想着從其他食客那裏打聽到的消息,眉頭緊鎖,臉上神情不斷變換。

    這種情況一持續就是好多天,也不知道他都腦補了些什麼,臉上的表情時而微笑、時而懊惱,情緒反覆五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可把謝家人給唬了一跳,還以爲他是中邪了。

    都說知子莫若母,最先發現兒子不對勁的,還是謝夫人。

    她喚來謝懷瑜身邊的貼身小廝墨竹好一番詢問,“那日你家公子出門,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是遇見了什麼人?”

    小廝見夫人詢問,不疑有他,將自家公子那日在饕餮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不帶半點隱瞞。

    謝夫人起先聽到自家兒子是遇上了救命恩人還沒太當回事兒,畢竟怎麼看都和謝懷瑜現下的情況搭不上邊。

    但人家到底是救了自己的兒子,想着是不是要找個時間帶上禮物親自登門感謝一下才比較好。

    可當從墨竹口中聽到對方是一位美貌異常的小娘子時,謝夫人就不淡定了。

    聯想到兒子近日的異常,只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想想兒子也是到了年少慕艾的時候。

    只不知那姑娘到底如何?家世如何?

    總之,謝夫人在這一刻內心複雜極了。

    ......

    酒樓發生的事情舒顏也沒想着要刻意隱瞞,所以她們還沒到家時周氏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過程。

    見到舒顏回來,擔心的不行,拉着她又是一通診脈、灌安胎藥,任憑舒顏怎麼說自己沒事都沒用。

    想來在生產前的日子裏,周氏是不會輕易放她出門了。

    等舒顏好不容易從周氏沉重的母愛下掙脫,看她那副臊眉耷眼的樣子,周惠在邊上笑得花枝亂顫。

    “很好笑嗎?”舒顏死魚眼。

    “不好笑嗎?”周惠挑眉。

    舒顏無語。

    想想即將失去的自由,再想到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舒顏嘴角逐漸挑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天涼了,是時候讓二房破產了!”

    話語間,霸總風範盡顯無遺,看得邊上的周惠又是忍不住一陣“咯咯咯”。

    周惠第二天就走了,跟着一起走的還有舒顏的兩位舅媽。

    在得知外甥女一切安好後,她們也是時候回去了。都家大業大的,家裏還有好一攤子事兒等着她們呢。

    走前還不忘對着舒顏又是一番噓寒問暖,並留下禮物若干。

    送走了周惠和兩位舅媽,接下來的日子,舒顏又回到了她平靜安詳而又枯燥的養胎生活,周氏果然給她下了禁足令。

    門房老於嚴格遵守大娘子的命令,無論舒顏怎麼好說歹說都沒用。

    雖然她也沒有多想出去,但對舒顏來說,能不能和想不想從來都不是一回事。

    也只有在這時候她才又想起了已經被她遺忘許久日子的兩隻萌寵,不顧兩小隻的抗議,抱過來就是一陣揉搓,直把兩小隻搓得暈頭轉向。

    對此,五花的意見無疑是最大的。

    “我可去你的吧,你個辣雞宿主!你也只有在無聊的時候纔會想起我們?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你就是個渣女!”

    一旁的湯圓雖然沒說什麼,但那無辜又委屈的小眼神,還是把舒顏看的一陣心虛。

    看來給小傢伙的啓靈丹沒有白喫,看它如今可不是靈性多了。

    周惠走後沒幾天,舒家就又有人上門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纔在饕餮樓遇到的那位謝姓公子。

    “他過來幹什麼?”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上次舒顏和周惠出門逛街沒有帶上春杏,但她之後還是從夏桃口中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情。

    “他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好像還跟着一個管家,聽說帶了好些個禮物,現在老爺和大娘子正在前廳陪着喝茶呢。”

    兩人說話間,去前面打聽消息的夏桃也回來了。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的樣子一臉八卦的對着舒顏道:“姑娘,你猜你們上次在外面救的那位謝公子是誰?”

    都不用問,光看她這副故作神祕又夾雜着興奮的樣子,舒顏就知道這人身份怕是不簡單。

    別的不說,光看他的衣着打扮和通身氣度就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培養出來的。

    “是哪家的貴公子?”

    春杏也很好奇。

    表現欲得到了滿足,夏桃也不再賣關子,“我剛剛聽到他們說了,那位謝公子可是知州大人家的公子呢!”

    “知州?可是杭州知州?”

    “好像是的。”

    因爲是貴客,所以夏桃也沒敢靠太近,只隱約聽了一耳朵。

    如此,舒顏心中就有數了。

    宋朝是中央集權制相當高的一個朝代,統治者爲了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控制,在地方上實行的是州、縣兩級制的地方行政制度。

    這也就意味着,地方官在品級上都不會太高。

    所以,別看知州在品級上只是從五品,但在杭州這塊地界,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位高權重了!

    起碼對方若是想要爲難一個舒家,那還死毫不費力。

    想到這點,舒顏就覺得不爽了。

    沒有誰喜歡處於一個隨時都能被人拿捏的狀態,尤其還是在這樣等級森嚴的古代位面。

    她心裏琢磨着,有些事情也是時候安排起來了!

    就在舒顏心裏想着一些有的沒的時,有丫鬟匆匆小跑進來,說是老爺夫人請姑娘去前廳見客。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舒顏有些疑惑,像這樣接待陌生來客,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的話,小輩並不是必須在場的。

    況且以她現在的情況,不出去見客也說得過去。

    “這個奴婢不知,只知道是來的那位公子說想要親自感謝姑娘你,夫人才差奴婢過來的。”

    “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我梳妝一下馬上就來。”

    說是梳妝,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

    哪怕是懷孕,舒顏的氣色也相當之好,只略略抹了些口脂,又在髮髻上加了兩根簪子,妝容便已經相當得體。

    方管家是跟着謝懷瑜一起來的舒家,在看到緩步走進前廳的舒顏時,心裏當下就是一個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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